清澈愚蠢又丑陋的巨型蜈蚣脑袋隔着肉茧大眼瞪小眼。
意识到对方是自己跟谢棠的嫡长女阿蚕,而不是该死的蜈蚣后,玄蜃深呼吸忍住下意识想要攻击对方的冲动,给出命令,“既然阿姐想让他们活着,那你就带他们出去吧。”
汉人常说爱屋及乌,他爱谢棠,就不会对她的同伴冷眼旁观。这样谢棠醒了以后看见他把她的同伴们安排得妥妥当当,肯定幸福得搂着他狠狠亲吻。
玄蜃想着想着,没忍住将嘴巴咧开到耳侧,又细心跟阿蚕交代了许多注意事项跟之后的策略,这才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控制蜈蚣身体的阿蚕还保留着做蚕时的习惯,它对着玄蜃点点头,这才歪七扭八地往洞窟上面爬去。
担心外面的人以为蚕是坏东西,对它露头就秒。蚕在打开机关后,还特意等了一会儿才对着外面探头探脑。它爬出去后,洞窟的机关再次关闭,密室内成了玄蜃跟谢棠的二人世界。玄蜃很想扒光谢棠的衣服,这样更方便她吸收茧内的液体。但是他不敢这样做。
两人现在还没有表明身份,他作为一个“陌生"人,需要尊重她的穿衣自由。这会儿没有旁人再侧,他不用再克制自己的情感去塑造强大冷静的形象,他手指隔空触摸谢棠身上斑斑血迹的位置,眼睛里的泪水一个劲地往外流淌。他凑近小心翼翼将自己的额头与她贴在一处,用带着浓郁哭腔的调子很小声地跟她碎碎念,“刚刚辛苦了,是我没用才让你一个人去处理那只糟心心的畜牲。”
“谢棠……快些好起来吧……没有你我也不要活了住所内的岂莱几乎在蜈蚣身亡的瞬间就有所感应。他身体摇晃一下,手掌紧扣桌案边缘,张嘴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上穿着玄蜃衣物,做圣子打扮的玄棘被他吓了一跳,连忙一个箭步上前搀扶,“阿爷!你怎么了?”
“那群废物东西居然能杀了我的蛊鬼!"年近八旬的岂莱契约蛊鬼身死道消,他的身体也随之遭遇重创,他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自己的寿命一眼看得到头了。
只是他死不瞑目,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交代清楚。他派出手下去通知大祭司祖豹带着族里的青壮前往万虫窟杀人灭口,接着便一把推开搀扶他的玄棘,转身一路摇摇晃晃向着住所的祠堂走去。玄棘带着自己孩子的母亲慌忙跟上去,便听见自己阿爷如同交代遗言一样碎碎念道,“杂种闭关化蝶需要大量的血肉供给,我这才迫不及待将那群外地人一网打尽。”
“以防被寨里那些鬼东西趁杂种不在起了倒反天罡的心思,我又让你假死扮做他的样子,等他出关后再恢复你们各自的身份…”“多么完美的计划啊!现在被那些不得好死的外乡人毁了一半!”说到这里,岂莱气得又咳出一股黑血,他走到祖宗画像前做了个揖,这才掀开画像从它背后的暗格中掏出一个密码箱,打开后哆嗦着手臂去取出那满身血污的泥人。
玄棘瞳孔震颤一瞬,他当然知道那个东西是什么,岂莱将它交给自己又意味着什么。
“这寨子要乱了,我这就做法将它传承给你。"岂莱死死握住玄棘的手,表情严肃无比,“玄棘,我死后血脉传承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莫要让阿爷失望!"对延续蝶祖血脉光宗耀祖的执念已经刻在岂莱骨子里,他哪怕躺进棺材里也要在未来托梦给玄棘,询问唐晚晚生下几个孩子,又有几个是男孩。玄棘一直觉得岂莱迂腐又封建,想要自己篡位做皇帝,架空自己阿爷的权力让他去做太上皇。
但他脑子里绝对没想过岂莱会死得这么早,作为家里的长孙他还想要在未来的事业上得到祖辈的认可,他想要一辈子都做爷爷的好孙子!“您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您绝对不会死的!"玄棘疯了一样在房子里翻找药箱,“您只是死了一条蛊虫损了元气而已!您多吃些补品就能好了!”“这些补品要是没用,我把玄蜃炖给您吃了!”“胡闹!莫要在关键时刻逞一副小女儿姿态!他是我留给子孙后代看家护院的好狗!容不得你开这种玩笑!"岂莱险些被涸泽而渔的傻孙子气得再吐出一口老血,他死死揪住玄棘的衣领,“记住,你要让他好好活着!”“这次那群杂碎能干掉我的蜈蚣纯属是走了狗屎运!但是世界上没有人能弄死我耗尽心血制作出来的蛊王玄蜃!”
岂莱根据自己对玄蜃的了解,对万虫窟那边发生的具体情况作出推论,“玄蜃化蛹时身体比平时虚弱,守护他的蜈蚣身死,他若是亲自跟那批旅者战斗一定会耗费体力,等我们的传承工作结束,你即刻带一批大补之物赶过去!”闻言玄棘简直酸死了,他无能狂怒,“阿爷伤成这副模样还要替他做谋划?杂种就是杂种!真是一个废物东西!”唐·身为长孙之媳、曾孙之母所以可以在现场正大光明听墙角·晚晚:“?这不对吧?哥们儿!
岂莱分明是在为了你玄棘谋划吧!
她这个旁观者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听都觉得玄蜃才是这场爷孙闹剧里的工具人呢!
他们两个贱男人在这里表演爷孙情深的场面,唐晚晚只觉得多看一眼都辣眼睛。
趁着他们戏瘾大发没时间关注自己,她大大的眼珠在藏着暗格的画像那里转了两圈,接着又目不转睛地盯向岂莱口中那只事关重大的神偶。唐晚晚自认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