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裂痕。
“平南侯有事?"林宴笑容不变。
张叙大步走来,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刚出锅的酥油鲍螺。“他顿了顿,“某人三年前说想吃没吃着的。”
陆昭昭的手悬在半空,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昭昭!"小皇子蹦蹦跳跳跑进来,“林侍卫说今天教我轻功……咦?“他眨巴着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你们在玩谁的点心更好吃吗?”陆昭昭差点被口水呛到:“殿下,食不言寝不语!”“那我要师父的酥油鲍螺!"小皇子一把抓过张叙手里的油纸包,“林侍卫的蟹黄包给昭昭!″
林宴忍俊不禁:"殿下英明。”
张叙的脸黑如锅底。
“这日子!"她内心暗叹,“没法过了。”赶走两人后,陆昭昭吃饱喝足准备休息了。长春宫外,两个修长的身影一左一右立在月色下。“侯爷何必如此?“林宴轻笑,"下官不过是奉命保护陆尚宫。”张叙眯起眼睛:“奉谁的命?”
“自然是……林宴故意拖长音调,“皇后娘娘了。”说完纵身跃上屋顶,留下张叙一人站在原地,手里的剑鞘又在地上杵出个新坑。
屋檐上,林宴掏出个小本本记下一笔:「七月初八,侯爷砸坏地砖两块,醋坛子打翻次数:不计其数。」
这天傍晚,陆昭昭正蹲在小厨房偷吃新出锅的糖蒸酥酪,忽然被人拎着后衣领提溜起来。
“张叙!你发什么疯!"她手忙脚乱地护住碗,一回头对上一张黑如锅底的脸。
张叙冷着脸把她拽到无人处,开口就是惊雷:“林宴不适合你。”“啊?“陆昭昭一哆嗦,酥酪差点扣在自己裙子上,“什么适合不适合?”“他老家在江南,口味偏甜。"张叙咬牙切齿地列举,“你爱吃咸豆花;他惯用长剑,你喜欢短刀;他…”
“停停停!"陆昭昭满头雾水,“我跟林侍卫清清白白!”张叙眯起眼睛:“那你为何收他十八次点心?”“那是因为…“陆昭昭突然语塞一一难道要她说是因为想看某人吃醋?“无话可说了?"张叙冷笑,“本侯送的点心你都扔库房落灰,他的倒是天天吃!”
陆昭昭瞪圆眼睛:“谁扔库房了!那些明明都…“她猛地住口,总不能说每晚都偷偷拿出来配茶喝吧?
“都什么?"张叙逼近一步,身上松木香混着醋味扑面而来。“都……都……"陆昭昭急中生智,“都喂老鼠了!”张叙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活像生吞了十斤青梅。“好,很好。“他额角青筋直跳,“本侯三年里跑遍大江南北给你找点心方子,倒不如个认识半月的小白脸!”
陆昭昭也来气了:“你还好意思提三年?回来就摆侯爷架子,连句人话都不会说!”
“本侯不会说人话?"张叙气得剑穗都在抖,“那林宴会说?天天'陆尚宫长"陆尚宫短…“他阴阳怪气地学舌,活像个深闺怨妇。“你简直不可理喻!"陆昭昭把空碗往他手里一塞,“找你的龙井茶去吧!”接下来的日子,长春宫气压低得吓人。
小皇子抱着布老虎,忧心忡忡地问沈知意:“母后,师父和昭昭是不是生病了?师父练剑把梨树砍秃了,昭昭算账算错三次!”沈知意悠哉地嗑着瓜子:“没事,这是大人的一种病,叫醋缸成精。”另一边,林宴靠在回廊下看热闹不嫌事大:“陆尚宫,侯爷今早又砸了个茶杯!"他故意提高声调,“听说是因为看见下官给您带的芙蓉糕。”陆昭昭头也不抬:“让他砸,砸完从月俸里扣!”夜深人静时,张叙对着满桌点心方子生闷气。从江南的梅花糕到西域的胡麻饼,每张纸边角都磨得起毛一一全是这三年来收集的。“喂老鼠!"他狠狠揉碎一张糯米糍配方,“小白眼狼!”而陆昭昭正蹲在库房,对着那堆“落灰"的点心油纸包挨个嗅:“杏仁酥、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