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19章
联邦历320年,7月31日,仲夏节后一个月。万众瞩目的审判日。
一大早,审判庭外便被大量民众、媒体、信徒围得水泄不通。这座雄伟的古罗马风格的建筑上一次启用还是一百三十年前,当时的议会长亲自坐镇审判了叛军的首领。
而没有想到的是,这座建筑再度被开启,竞然是今天。“我们要他去死!”
“贱货!”
“神殿的耻辱!”
“杀了他!玷污神明的人没有资格活着!”民众愤怒的喊声在审判庭外撞击着墙面,人人像失控的浪潮,尖叫着、咆哮着、誓要将这个玷污他们崇高信仰的叛徒钉死在审判台上。温臻,神殿的神官。
他们爱他,他们恨他,他们爱他高高在上,恨他从云端坠落,爱他圣洁不沾一丝尘埃,恨他背地里又是个背叛婚姻对别人卖弄风骚的倡伎。最恨的,是操他的人不是自己。
“死刑!“死刑!”
“我们要死刑!”
“我要让这个贱人,死在我们面前!”
媒体的闪光灯疯狂闪烁。在治安署警察开道下,高级轿车与飞行器缓缓停靠,数名符合资格的A级公民及高信用点B级公民踏上石阶,进入审判庭。大大
审判庭内部弥漫着陈旧石雕的气味。
林又茉到的很准时。
她迈步进来时,陪审席位上的人正如排队的鹌鹑一般陆陆续续落座。少女穿着一身黑衣,像走错地方的高中生,她从二楼高台进来,但没有一个人能够忽视她的存在。
薛柏寒到的同样准时。
英俊的议会长从不会在这些礼仪细节上出错,他今天穿了属于联邦议会长的正装,西装挺括,高大挺拔,气场逼人。他一出现,周围的人便本能地低头行礼,战战兢兢。
“议会长。”
“议会长…”
“议会长,您日安。”
薛柏寒挂着一抹冷淡的笑意,目光扫视全场,定格到审判庭对面的林又茉身上。
“执刑官。"他微笑点头致意。
林又茉没说话。
两个人各居高台一侧,遥遥相望。
审判庭内,平日里像夏蝉一样聒噪的贵族们此时嘴巴闭得紧紧。人们各自心怀鬼胎,低眉顺目,鬼鬼祟祟互相张望,竞然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有人嘀咕:为什么执刑官穿得像要出席葬礼?审判庭就在这样诡异的秩序下落座完毕。
“咚一一咚一一”
“全体起立。”
钟声敲响十二下,大法官携带法典入席,所有陪审员起立致意。在一番开场白之后,法官举槌敲响,进入正题,“审判正式开始。”“今日的审判对象,是温臻,现任神殿大神官。”“依据《联邦宪律》第七十三条及神殿誓约法第十四条,温臻在婚姻期间,与非婚关系人私下发生口口与精神不忠行为,已构成通奸罪。”“违反联邦婚约誓词与神职清规……”
冗长的罪名列举完毕,法官道:“请罪人出席。”话音落下,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审判庭底部的木板忽然向上掀开,露出底下幽暗的监牢。
黑色的铁栅栏下,白袍的美丽神官被钉在木架上。温臻的双眼被蒙上白色布条,耳朵被封住,嘴唇因干裂微微泛红,看起来像一只羽翼被撕裂的金丝雀,奄奄一息。
似乎感受到了光线,他微微仰头,淡色的光映在他蒙着眼那张白皙美丽的脸上,有一种几近破碎的凄艳。
审判席上顿时出现骚动。
“肃静!一一肃静!”
大法官不得不敲响木槌。
“罪人被蒙住双眼,封住双耳,堵住唇舌,封闭了五感一一他看不见,听不到,说不出话,将在无尽的黑暗中接受这场审判,在恐惧中等待命运的判决。对他而言,这本身就是一种刑罚。”
法官严厉的目光扫过全场,缓缓道,
“现在留给我们的问题是:我们将如何审判他?”议会长薛柏寒施施然优雅发言:“死刑。”“死刑?!一一”
这话一出,审判席上开始窃窃私语。
人们盯着最下方监牢中的美丽破碎的神官,眼中闪烁复杂的光芒。有人竟然开始动摇不定。
死刑是不是太重了?
万一、万一有享用的机会……
“我一一我赞同!”
有薛柏寒那一方的人咬咬牙站起来,“通奸是重罪,神殿的神官竞然做出如此玷污信仰的事情,只要死亡才能平息神明的怒火!我支持死刑!”“没错!”
“说得对!”
“我家人都是神殿信徒,无法接受这种污秽神名的行为发生,必须杀死他!”
“让他下地狱!”
“烧死他!在公众面前杀了他!”
要求死刑的发言义愤填膺,许多观望的公民又微微靠后,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联邦财政署长在座位上挪了挪屁股。
他汗流浃背,掏出手帕沾沾额角,冷汗一阵一阵。对面支持死刑的发言如火如荼,形式几乎要一边倒。财政署长偷偷抬眼去瞥二楼高台的执刑官一一执刑官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一一他又去偷看自己同僚。
能源署长那个女人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