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设置(推荐配合 快捷键[F11] 进入全屏沉浸式阅读)

设置X

暗潮生(2 / 3)

还难看!

长平王府车驾距圣人极近,这场风波看得最真切。

老王妃微微诧异,这个告御状的书生来得未免太过及时,此番庆王怕是要伤筋动骨了。

至于“徐文长”这个名字,她隐约有些耳熟,似是阿郎生前曾提及过一句。

难道……是阿郎在天有灵,得知他们的计策和决心,欲助他们一臂之力?

老王妃纵然心下诸多盘算,面上却沉静如水,只是默默捻动手中佛珠为儿子诵祷祈福。

萧沉璧却知晓这可不是什么意外,更不是显灵,而是他们筹谋已久的结果。

先前等着看笑话的瑟罗,此刻目瞪口呆,全然未料萧沉璧真能神机妙算至此。

她踌躇片刻,别扭地开口:“是我小瞧了你,你确实聪慧,我不再轻易疑你便是!”

萧沉璧嫣然一笑:“这算什么?往后,你会见识到更多。”

瑟罗微微惊讶,觉得萧沉璧未免太狂妄,但望着她那明亮而笃定的眼神,又莫名生出几分信服。

她别过脸去,不敢再看那双漂亮得仿佛会说话的双眼。

——

魏博进奏院

像祭天这种事,进奏院是不会掺和的,故而康苏勒一直坐镇院内等候消息。

当牙兵来报,徐文长告御状成功时,康苏勒顿时眉开眼笑。

只要不出意外,此局便算落定。

看来,这个姓陆的倒真有点东西。

康苏勒把消息也及时告知给了他,毕竟,若后续再生波折,又一时难寻萧沉璧,仍需此人谋划。

李修白此时正慢悠悠地品茶,闻讯神色如常。

康苏勒不由嘲讽:“先生当真丝毫不担心?不怕徐文长告状不成,反将先生攀咬出来,性命难保?”

李修白坦诚道:“也不是不曾担心,只是今日上午,荐福寺法事的钟声迟了半个时辰,在下便料想此事一切顺利。”

“这又怎讲?”康苏勒皱眉。

李修白反问:“荐福寺毗邻春明门大街,春明门大街又是长安通衢,圣人想要赴南郊圜丘祈雨,必过此道,是否?”

“是又如何?”康苏勒不以为然。

“祈雨之礼,贵在及时,仪典须于正午前完成,故圣驾至迟须在辰时末刻经过荐福寺,对否?”

康苏勒又点头:“对是对,不过荐福寺和圣人祈雨有什么关系?”

李修白道:“当然有干系,贵人事忙,兴许未曾注意过一个细微之处,那便是这荐福寺每逢巳时整都会准时做法事,彼时钟磬齐鸣,是在下这方寸之地能听到为数不多的雅音。然今日巳时已过,寺中却一片岑寂,显然是有事耽搁了法事。”

康苏勒不耐:“便是耽搁,与徐文长何干?他又不是做法事的僧尼之一!”

李修白笑道:“院使真会说笑,徐文长当然不是僧尼,但他会影响僧尼。圣人出行时,卤簿仪仗所过之处,沿途必须避让肃静。照常理,荐福寺只要在辰时末刻前静街即可。今日荐福寺的静街却延宕了半个时辰,想必是圣驾出了意外,耽搁了神策军布防,进而影响到做法事了。而能扰圣驾者,除却徐文长拦路告状之事,还能有何?”

一番剖析,条理分明,听得一旁杂役皆瞠目结舌。

康苏勒也颇为震惊,但他仍旧不服气:“纵然徐文长耽误了行程,你又岂知皇帝老儿会应承下来,派人查办?你还不是猜的?”

李修白微微一笑:“这个么,我的确是猜的。”

康苏勒这才略感满意,冷哼一声:“不过尔尔。”

李修白自斟自饮,不再多言。

实则,他并非猜测,而是笃信,因为他熟知当今天子伪善的秉性。

私下李俨阴鸷狠辣,弑兄夺位,但当着宗室勋贵和长安百姓的面,他必会扮作一位大义凛然、虚怀纳谏的明君。

这是生父和养父以血换来的教训。

而终有一日,他定要当着这天下苍生之面,扒开这个至高无上的圣人伪善的这张皮。

康苏勒最是厌恶这姓陆的云淡风轻、成竹在胸的模样,衬得自己倒似个蠢物。

幸好,待明日一过,这姓陆的书生便再无用处了,到时如何处置全看他一句话。

于是,康苏勒谈完正事,袍袖一拂,转身便走。

推门之际,他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回去后,想起瑟罗今日所说的萧沉璧毫不犹豫地将他送的糖莲子拿去喂鸟之事,康苏勒顿时又怒火中烧。

好,好得很。她既无情,也别怪他无义!

视线一转,望向角落那两坛酒,他下决心明日寻个由头将她骗来共饮,将生米煮成熟饭。

但萧沉璧素来机敏,若得知这酒是他备下的,她必不肯饮。

思索一番,瞥见安副使置于博古阁上的两坛药酒,发觉这酒和他的鹿血酒形制相仿。

一个念头电光石火般闪过。

随即,他悄然将其中一坛与安副使的酒调换,事毕,又将空坛弃于院中,不留痕迹。

恰在此时,前院侍从来禀,说有客相寻。康苏勒于是匆匆指着调换完的酒,吩咐廊下的女使将此酒送入他房内。

上一页 目录 +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