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是怎么来的——不是天窗漏下的阳光,是她终于敢走出既定的轨道,找到自己的光。陈迹的怀抱很暖,像画里的金网,把她稳稳地接住。
夜风又吹进来,这次没再让画框晃动,反而把窗帘吹得轻轻扬起,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漏进来,落在两人交缠的身影上,在地板上织出更长的网。画室里的墨香、松节油的味道,还有陈迹身上的雪松气息,都混在一起,像一坛酿了多年的酒,醇厚而安宁。
周苓伸手,握住陈迹的手。他的手指修长,指腹上有常年握画笔留下的薄茧,蹭过她的指缝时,带着熟悉的温度。她知道,联展那天,《隙光》会被挂在最显眼的地方,而她再也不会怕别人说“不像新北方画派”——因为她有自己的风,自己的光,还有一个永远会站在她身后,等她说出“我准备好了”的人。
月光落在画里的多肉上,叶片仿佛又亮了一点。窗外的夜很静,画室里的心跳声,却比任何时候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