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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孕(2 / 3)

尽违心的苦楚。青簪答道:"已让房太医验过脉了,想来不会有错。”皇后再也等不及了,忙支使宫人去太极殿传话。又说:“真是天降麟趾,盈容华,姐妹之中,还是你最有造化了。”皇后在不断把仇恨往人身上引,说罢便瞥了一眼座中余人,只见珍婕妤软疲疲地塌下了腰,垮着身子,仿佛整个人都被抽干了精神。珍婕妤自是悲酸难与人言。到底是夜夜耕耘的,这般容易就怀上了;若似杨嫔,洪福过人的,也一次两次就能结果。可她呢?

她却生不出太多的恨,恨来恨去,她该最恨皇帝才对,若是陛下的心在她这儿,她根本无所谓其他,根本不需要孩子去博宠!吴嫔一看珍婕妤这样,只觉浑身的筋脉都舒展了,笑掩嘴道:“盈容华有了身孕,婕妤怎么好似不大高兴?”

珍婕妤只撑着额头,面朝着食案:“高兴,我自然高兴,你最好别来招我,我这一高兴,就爱惩治些奸人歹人。”眼下众人都只等着看皇帝知道此事后,会如何看待这个孩子,又将如何隆重地封赏,倒是没多少人理会吴嫔和珍婕妤的唇枪舌剑。此刻唯一让她们庆幸的,竞然还是盈容华的出身一一听说盈容华还是个孤女,连个提拔门楣、鸡犬升天的机会都没有。生母既是婢女出身,她腹中皇嗣即便再显贵,也必将终其一生都难以摆脱母族血统的微劣。

太极殿里,因是重阳,皇帝早朝时就已赏赐了朝臣,并准许朝廷上下都休沐半日。

陈少陵单独被传见。

皇帝对人道:“代她去亡母坟前祭一束寒菊罢。”“是。”“陈少陵什么都没问。

重九之日,本就是思亲、祭祖扫墓之日。

他如今已知道任何事都瞒不过皇帝的眼睛,君臣两人也早就将话说开。说开了大部分一一关于青簪让他寻机给永宁侯府制造麻烦的事,陈少陵始终守口如瓶。

但他也不确定皇帝是不是真的毫无发现,难免有些心虚,便匆促告退了。走之前,下意识就摸了摸袖中的那张小像。那是一张和盈容华极为相似的小像。

盈容华年幼丧母,若是重九之日,能见到亡母的画像,也算是一份慰藉?但此物最好能由他亲手送递,不能交给与她同为宫嫔的惠妃,以免落人口实,辩说不清。

陈少陵一时竞不知是该托皇帝转交,还是该耐心等待合适的机会。若给了皇帝,皇帝能不起疑心吗?会否横生枝节,带给她不必要的麻烦?不对付……

陈少陵忽丢魂丧胆一般,摸向空空如也的袖子,使劲掏了掏,又竖直袖子抖了再抖。

他几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太极殿的,频频回头,又满地寻望,即便知道自己行迹可疑,却也顾之不暇。

画像不能丢。若是旁人误会那是盈容华,后果不堪设想。另一边,茶房的小宫人好容易说动了冬儿姐姐,今日让自己去送茶水,没想到皇帝虽召见状元爷,但并不叫看茶。

在廊道上看到人的时候,眼睛里都快冒出星彩了。光是多看两眼,她就满面红彤彤的。

尝试着搭话时,更是呼吸都不会了,整个人晕晕眩眩,夹着莺嗓问:“您……可是丢了什么?”

实则她一贯还算是个机敏的,要不冬儿姐姐松口让她送茶。陈少陵面色寒白,眼看将要绕过人去,基于礼数才回了一声:“没什么。”可转念想到,御前宫人于此间走动远比自己来的方便,况且,万一她刚巧看见了他的失物呢?

他便抱着一丝希望,模糊去了关键的部分,对人道:“是一张纸。”小宫人受宠若惊,忙道:“那奴婢帮大人一起找找罢。”两人便分头逡巡寻找,只陈少陵不能在太极殿滞留太久,注定无功而返。虽然心心中焦躁后怕,但他还是秉持着素日的温文道:“多谢姑娘,在下感激不尽,还请姑娘不要此事道与他人。”

小宫人不知为何不能让别人知道他丢了东西,可对于从小憧憬到大的状元郎,自是有求必应:“大人放心。不知大人是否方便告知是什么样的一张纸,我好再替大人找找,若是能够寻到,下回便交还大人。”她看得出,那东西对人颇为重要。

陈少陵自不能明说是张小像,便只有些索寞地道:“找不到也无妨,不劳烦姑娘。”

随后便忧心忡忡地出宫去了。

小宫人却没就此放弃,一日都在东跑西跑,走到哪儿都要往地上瞄两眼,一心\希望能为状元做些什么。

路过正殿的时候,却见皇帝正站在多宝格前,捡起了什么,手中之物,正是一张薄薄的纸。

小宫人本要走过的步子便悄悄往回退了些…陛下若是处理奏疏,或是摆弄文墨,俱该在书案那处才对,又怎会在博古格前?看到皇帝离去,她鬼使神差一般,伺机溜了进去。多宝格上已不见任何纸卷的踪影。

但她方才分明看见陛下把东西放在了这上面的。小宫人不禁想起,她曾经无意中发现过一道暗格。虽害怕得整个人都在打颤,还是毅然、又缓慢地伸手,回忆着皇帝方才触碰的地方,按下了那颗镶在其上的玛瑙。

精准无误。

木楔的突出之声清晰可闻。

小宫人顺利地打开了那只隐蔽的暗格,就见里头放着的,果然就是陛下方才在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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