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了,早干嘛去了。”
背书声音瞬间小了很多。
他神色倦烦,语气散漫,依旧一股子烦躁:“我就抽查几个拉倒。”本来他就不想当什么语文课代表,要不是成纪和他讲条件硬塞给他,他才不干。
他自由潇洒惯了,这些什么课代表学委的最好别找他,他才不想整天干这些破事。
不过他突然觉得当语文课代表也挺好的。
至于为什么?
一抹不可察觉的勾唇,很快又恢复。
况悖屈指敲了敲桌子。
下面彻底安静。
况悖注视台下,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天生给人一种冷戾感,下面平白多了几分紧张严肃感,都在等着况悖的下一步动作,紧张的氛围呼之欲出。
况悖没什么表情的扫了眼下面:“我随便点名。”
虽然况悖没什么坐相的坐在那里,但是不知道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还是被抽查真的很紧张,教室里已经彻底鸦雀无声,甚至有一种临刑前的死寂。
况悖连书都没翻开。
“江风。”
况悖看着座次表直接随便喊了个名字。
江风推开凳子站起来,合上课本面向前方,开始背诵。
连书都懒得打开,况悖一字不落听他背完,就错了一个地方。
“嗯,坐。”
他接着叫人。
中间的张蜜画好眼影,涂好口红,摸了摸刚梳过的头发,身体挺得高高的,仿佛势在必得的参赛选手。
她故意朝着讲台上咳嗽几声,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手链,时不时弄出几下响声。
她笃定自己会被叫到,上次刚开学,他们组值日打扫外面环境区时,她还被况悖看了一眼。
她肯定对自己有印象!
肯定!
“下一个......”况悖磁性低沉的声音突然停下来。
他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视线扫视着整个教室,如过滤网线一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下面。
阳光直直照射到走廊旁的乌绒树叶,斑驳细碎的光线溜出来,透过教室前门的玻璃,浮越于讲台上方。
纯净细小的光粒子在这道光线中翻滚跳跃,似乎格外涌动不止。
台上的少年突然目光聚焦。
最后落在教室的某个角落,脸上的表情开始耐人寻味。
莫名一笑,况悖冲着窗户那排的位置大声道:“种璟。”
声音比刚才喊第一个人大了许多,响彻整个教室,角落也听得清晰无比。
喊完种璟的名字后,况悖直接下了讲台几个大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
种璟突然被点名,吓了一激灵。
她从小到大特别害怕被点名,尤其回答问题,爬黑板这些在众人面前展示的动作。她脸红得不行,经常站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声音发抖,呼吸不畅。
感觉自己像变了一个人。
她看过有医学研究说这是一种病。
种璟一秒也没耽误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小脸‘唰’的一下通红,开始战战兢兢背起课文。
“......师说,韩愈。”
“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矣。”
她脸涨得泛红,舌头也开始不利索,上下牙齿和打架一样,声音轻飘飘的,变得断断续续。
全班的目光都盯着自己,这种聚焦使种璟更加紧张不自在起来。
“生乎吾前,其、其闻道也固先乎吾......”
她速度突然加快,自己也控制不了,她想逃离那些目光,只想赶紧背完,她越背越快。
“......巫医乐师百工之人,君子不齿,今其智乃反不能及,其可怪也欤!”
背到最后呼吸不畅,声音发颤,不过还是挺完整的。
终于背完。
完全是肌肉记忆,幸亏她提前背过很多遍。
种璟此时的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可以直接摘了吃。
她还是缓缓抬起头,抿唇望着讲台方向,等着况悖让她坐下。
一秒,两秒,三秒……
怎么还不让自己坐下。
种璟疑惑抬头,撞入一抹幽深眼眸。
那道视线一直紧紧凝视着自己,种璟心跳加速,怎么,这是背得不好不让自己坐下了吗?
种璟忐忑等待。
却在低头时看到那张深邃幽洌的眸变得清亮玩味。
况悖单手支撑着下巴,正侧脸看着她,勾着唇笑得意味深长。
他终于坐起身体,双手抱臂,嚣张痞气:“小同桌,笔记借我就让你坐。”
……
种璟想不通,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她此刻只想赶紧坐下。
种璟低垂着头不想搭理她,但是又怕得罪她,其下两难。
况悖一脚踢开椅子就要往讲台走去。
“等等,我借。”种璟急忙喊住他,压低声音。
由于她太着急,手指一下勾住了况悖的衣服,
顺着况悖的视线看去,种璟这才发觉,烫手一样,她匆忙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