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玄说罢也不给陆雪琪挽留的机会。
一挥袖袍便御剑离去。
道玄走后。
山门前。
两人也不御剑，反而沿着山道并肩而行，微风扫落竹叶，落在二人肩头，仿佛融进了画中。山道蜿蜒，竹影婆娑。
陆雪琪步履轻盈，眸光清冷如霜，看向李白时却比平日柔和了几分。
她侧首看向李白，淡淡道：
“恭喜师弟破境，玉清五层，比我当年还要快上许多。”
李白微微一笑，语气谦逊：
“师姐过奖了，不过是侥幸罢了。”
陆雪琪轻轻哼了一声：
“师弟不仅神剑御雷真诀学得比我快，如今又要学我未掌握的寒月凝霜真诀，我这个师姐如今唯一能胜过你的，恐怕就只有修为了。”
“师弟这般天资都只是侥幸，那师姐我这被师尊称作的千年一遇的天才又算得了什么。”
陆雪琪的语气难得带上了几分酸溜溜的味道。
李白摇头失笑，目光温润：
“师姐过誉了，我的天资不过是承蒙上天多了几分厚爱罢了，修行的天赋再高，哪怕如青叶祖师那般又如何，若不能达到传说中的仙人之境，千年之后，也不过是黄土一坏。”
陆雪琪闻言，眸光微动，沉默片刻，才低声道：
“师弟的志向倒是不小呢。”
“不过你倒是看得透彻。”
李白笑了笑，不再多言。
他两世为人，经历世道浮沉，自然看的比寻常人多上那么一些。
两人就这样沿着山道缓步前行，不再说话，也并不觉得尴尬。
李白乐得与陆雪琪一同漫步在这竹海山径之中。
心下想到如若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倒也不错。
但道路终有尽头。
不多时，前方竹林渐疏，一座清幽雅致的竹轩映入眼帘，正是水月大师的居所一一静竹轩。整座轩阁皆由泪竹搭建而成。
翠绿如玉的房子在斜照的日光下泛着淡淡柔光。
轩檐低垂，竹帘半卷，山风穿堂而过，可听见竹叶沙沙作响，宛如低语。
水月大师向来最爱此处。
常独坐轩中，或抚琴，或品茗，或静思。
小竹峰弟子皆知师尊性情清冷，不喜喧闹，故而即便路过静竹轩，也会放轻脚步，生怕惊扰了这份宁静。
此刻，轩内茶香袅袅。
水月大师端坐竹案前，素手执壶，为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而后。
她抬眸看向轩门，淡淡道：
“既然来了，还站在外面做什么？”
竹帘微动，陆雪琪与李白一前一后踏入轩中。
“师尊，弟子将李师弟带来了。”
陆雪琪禀告了一声便来到水月大师身后站好，面容也恢复了她一如既往的清冷。
李白也不见怪，朝水月大师拱手道：
“弟子李白，见过水月师叔，家师让我前来与水月师叔学习寒月凝霜真诀，还望师叔不吝指教。”水月今日穿着一身淡蓝色宫装长裙，不施粉黛地脸颊上，一弯秀眉好似天上弯月，她轻抿了一口淡茶，语气温和：
“师侄不必多礼，道玄师兄早就与我说过此事。”
“不过我原以为你还要多等些时日才会来此，未成想今日你便突破到了玉清五层之境。”
“师侄破境如此之快，也难怪当初道玄师兄要破例收你为弟子。”
“可惜那日我有要事未能前去，不然哪怕我小竹峰向来不收男弟子，也要为你破例一次，将你抢到我小竹峰来。”
说着，水月抬眼看了李白一番，而后笑道：
“不过你之模样英俊非常，扮上女装绝对不输我这弟子，如此的话倒也不算破例。”
“李师侄，要不我去寻道玄师兄说一下，让你拜入我小竹峰如何，待我百年之后，说不定这下一任峰主之位就是你的了，到时候你想换回男装也自无不可。”
李白闻言苦笑了一声，拱手道：
“水月师叔莫要再笑话弟子了。”
水月摆了摆手，也不打趣李白了。
虽然她也是真想收李白入小竹峰，但奈何修为不如道玄师兄，这弟子又怎么抢的过来呢？
“也罢，可惜这寒月凝霜本为我小竹峰绝学，奈何我这些弟子无一人有习得此法的天资，连我本人也只是略通一二。”
“你体质天生有异，自成太阴，倒正是当初师尊所言最为适合修炼此剑法之人，此剑法传与你也好过在我手上断绝。”
“待我百年之后也能有颜去面对师尊，说来我还要谢你才对。”
“不过李师侄，我还有一件事需你答应。”
李白拱手道：“师叔请说，但凡白能做到，自无不可。”
水月轻轻一笑：
“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只望师侄来日若能遇见有他人拥有修习此剑诀的天资，且其并非魔教中人的话，还望能将其带回我小竹峰，并将这寒月凝霜真诀传下。”
“如若没有遇见，那便是此剑诀为上天所不容，无缘再流传于世，师侄也不必介怀。”
李白郑重行了一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