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摇了摇头:
“我摘了这花,便是这花的福分,有道是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你这样的俗人又怎会明白呢?”
张小凡反驳道:
“可它们苦苦生长一季却被你折取,便是连命都没有了,又算什么福分呢?”
绿衣少女明显呆了一下,而后噗嗤一笑:
“命....哈哈,这只是花啊,花是植物最美好的一面,但却不是它的全部,我只是将花取走,底下的根茎却依旧留存,这碧叶紫昙只要根茎尚存,不过三十日便又能开出新的花朵,况且你一个大男人,反倒像一个凄苦女子在这里怜惜起的花的性命,真是笑死我了!”
张小凡脸上一红,讷讷说不出话了。
他真不知这碧叶紫昙是什么品种,此刻再向池中看去,发现水面之下密密麻麻似是那昙花的根茎,便知这少女应该不是在哄骗自己。
他说她取走了花的性命。
确实不太妥当。
见那少女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张小凡脸上好似被火烫过般,烧的厉害。
少女见张小凡这般模样。
笑声反而更大了。
银铃般的声音回荡在花园里,被风吹开,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张小凡发火也不是,想要反驳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暗自埋怨自己口拙,此刻也无心赏花了,只想快些离去。
他转身的刹那。
那少女的笑意却收敛了几分,清脆的声音于身后响起:
“喂,你这人虽然看着呆愣了些,但心地却不坏,说话也却也怪有意思的,你叫什么名字?”张小凡被绿衣少女一番取笑,心情有些差,回头没好气地说道:
“我不叫喂,不呆不愣,心地很坏,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小凡是也!”“况且问别人姓名前,不应该先自报姓名吗?你娘亲没有教过你这个道理?”
听闻此言。
方才还笑着的少女脸色却突然变了。
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张小凡见状立即明白自己说错了话。
恐怕不是前面半句,而是最后那句提及了少女娘亲的言语。
虽然少女笑话自己在先。
但提及到她娘亲却是自己不对。
张小凡从来都是淳朴的性子。
错就是错!
思及于此,他一咬牙,给了自己一巴掌:
“对不起,我嘴笨,不该提这个,我年少时遭逢大难,爹娘离去,知道不该拿别人的爹娘放在嘴边,非常抱歉,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耳光清脆异常。
力道很大。
在张小凡脸上留下深深的掌印。
少女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却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
“没想到你和我身世倒有些相似,你确实嘴笨,这一巴掌该打,不过说的也没错,问人姓名前确实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
“我叫碧瑶。”
说罢。
先前被她摘下的那朵昙花缓缓飘到了张小凡掌中。
而她已默然远去。
“我叫张小凡!”
张小凡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碧瑶脚步没有停顿。
只是嘴角勾起了一分微笑。
方才因为想起娘亲而波澜的心绪也稍稍平复了些许。
碧瑶的身影消失不见。
张小凡也没有了再去赏花的心思。
轻轻地捧着怀中这朵昙花,兀自回了小院。
只是这漫漫长夜。
却比方才出门前更加难眠了。
只要一闭眼。
少女清丽的容颜。
与离去的萧索背影。
总轮番在脑海中出现,搅得少年彻夜难眠!!
翌日。
青云门四人起床。
梳洗过后准备好好逛一逛河阳城。
田灵儿第一个发现了张小凡浓浓的黑眼圈。
“小凡师弟?你昨夜没睡吗?我们赶了大半日的路,晚上还游览了一番河岸边,你不累?”张小凡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有些不想将昨日见到碧瑶的事情告诉师兄师姐们。
倒不是故意要隐瞒。
只是说出来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白见到张小凡犹豫的神情,出言帮他解了围:
“或许是昨日见到的一些事情,勾起了小凡的思绪吧。”
听李师兄这般说,田灵儿也想起了张小凡原来就是出自这凡间。
或许这河阳城,让他想起了草庙村。
想到这。
田灵儿抿了抿嘴,眼中升起一抹同情,轻轻地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
“师弟,没事,都过去了,如今青云门、大竹峰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听到田灵儿的言语,李白亦是想起了草庙村旧事,于是跟着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不如先放下心来,日后师兄帮你,会将一切弄清楚的。”师兄师姐似乎误会了什么。
但自己又不好明言。
将错就错吧。
张小凡挤出一抹笑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