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在空中画了个圆，做了个爆炸的手势。看来小丑已经见过那个虫蛹了。
“可我的合作对象也不是非你不可。"星期日语气淡淡的。和外边别人脑补出的可怜模样相反，他游刃有余地站在小丑面前，姿态闲适，像下来巡视的公子哥而不是受制于人的阶下囚。他打量着屋内的布置，毫不客气地开口：“真是和你身份相配的地方。”和方才码头边的房子差不多，这栋屋子一样简陋，一样堆着重重的灰，家具寥寥无几，看样子是哪户人家搬家后留下的房子。屋内的房间门都被拆掉了，客厅空荡荡的，只有窗边摆着一张桌子和三张椅子：两把椅子是成对的，隔着桌子面对面放着；还有一张椅子和它们格格不入，由几根方形的木头和几块木板制成，椅腿一高一低，看样子是从某个垃圾棺旁边捡回来的。
桌子也是木制的，布满了贴纸留下的胶痕，时间使这些残留物发黑，牢牢地扒着桌面。桌子上摆着个不锈钢烧水壶，它瞧起来也上了年纪，外面满是划痕，还粘着不知名的污渍。星期日猜它和那把椅子是一定是同个出处。“哦，这可真伤人。"小丑故作悲伤地擦擦眼睛，眼下的粉底都被蹭掉了些，他提醒星期日，“小鸟，别忘了，没有我，你不可能避开那家伙获取关键信息。”
星期日选了张好的椅子坐下，并不领情：“只要选择终止和警局的合作，我就能摆脱那家伙监视。”
“不不不。“小丑晃了晃手指，大笑着说，“你太天真了，小鸟，你把一切想得太美好。你和警局的合作怎么可能一下子，因为你一个人的想法就停止？你没有合适的理由。”
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两个玻璃杯，打开那个不锈钢水壶，倒出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递过来一-星期日眼睛很好，一早就看到了地上的丢弃的包装袋，上面的生产日期已经是四五年前了。
这谁敢喝？〈1
星期日后退一步，委婉拒绝了。
小丑见他拒绝了自己，嘴角的弧度加深了：“就算你离开了，你的同伴呢？那只小灰毛还是暴露在那家伙的视线里，她的危险程度会变得更高一-万一你的离开让那家伙更警惕呢？”
“你只能跟我合作。那个警察就是我合作的诚意。”星期日没说话。
小丑说得有道理的。他不能莫名其妙、无缘无故地终止与警局的合作，可敌暗我明是很糟糕的情况，他不能让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展示在对方面前。这也是他来到这的原因之一。
在小丑提出交换人质的那一刻，星期日的脑袋就在不停复盘他所作的一切，从中得知了他的真实目的一-小丑一次性绑架两位警察的原因，不是他们在同一个医院同一个病房，而是他早就做好了交换人质的准备。小丑只会用和雷米尔一起值班的警察交换星期日。对警局的其他人来说，这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在他们眼中，小丑不知道案件的发展，交出谁都是随机的；但对不明嫌犯来说，这是相当糟糕的一一在监控室的那个警察看到了不明嫌犯脸，不明嫌犯绝对不希望这人落在其他人手中。一开始，星期日怀疑雷米尔去医院就是想对那两位警察下手，他没有足够的证据，因此只能给略微熟悉的警察发消息提醒。星期日要思考的很多，但小丑就不一样了。6他两眼一睁一闭就是干，直接突袭医院埋炸弹绑走两位警察。他搞这么一大出，看似是在针对星，实际目的是带走与星分开的星期日，再用星期日钓来星至于炸弹……对小丑来说顺手炸掉医院也是件有意思的事，无论结果如何，他都能让星和星期日双双消失在警方、或是说不明嫌犯的视线中。“你就这么放心心吗？你不觉得我会杀死你吗？"小丑不怀好意地捏着茶杯，在星期日身边打转。
“那你可以试试。“星期日轻笑了一声，“我敢保证，如果你没能杀死我，这会成为你人生中最坏的决定。”
小丑颇有兴致地盯着他：“说说看。”
“我会让你一生都无法触及自己渴望的东西。"星期日从容地说，“三重面相的灵魂会束缚你的舌与手，你将再也无法道秽语、行恶事。你将失去邪恶的心与世俗的欲，永远平静，永远安分，永远找不到你追寻的乐趣。"<2“听上去就够恶心的。"小丑嫌恶地皱起脸。星期日问：“要体验一下吗？”
“这种生活还是留给你自己来过吧。”
“那告诉我，另一位警察在哪。”
小丑挪了挪步子，示意他看向另一个房间。星期日顺着望过去。那个没被交出去的倒霉警察被一张毯子裹着，随便丢在了地上，乍一看和尸体没什么差别。他看着那人的凄惨模样，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同情。
“你就让他这么躺着？”
小丑耸了耸肩，态度轻佻：“我尝试了一切办法让他醒过来。”星期日回忆着自己在警局看过的录像，勉强把小丑口中的“办法”和他对两位警官的折磨对上号。
“你那算什么，不是在把他们往死里整吗？“他语气很差，“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医生一一如果他死了，我们谁都别想找到那个不明嫌犯，你也别想挽救自己的游乐场了。”
小丑顺着他的话讲：“那我去给你绑一个回来？”星期日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他闭起眼组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