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周淮左在她面前站定,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如醍醐灌顶般,孟逐瞬间想起来了。
那日在殡仪馆,那个在雨中驻足在墓碑前的老人,正是眼前的周淮左。周淮左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却只是淡淡一笑,只口不提聘用的事,反而邀请她一起逛逛周宅。
孟逐答应了。
庭院是欧式风格,草坪修得像丝绒,玫瑰按色系一片片划分开来。中央是一个蓝釉喷泉,复古雕塑风格,充满了旧时候的典雅审美。他们穿过□口,来到一座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矮房前。红砖外墙已经有些斑驳,但依然透着一种岁月沉淀的厚重感。
门扉敞开,里面陈列着各种老照片,按时间顺序整齐排列,像一部立体的家族编年史。
孟逐好奇地打量着墙上的照片和下面的标注:旧码头、军营、货品仓库、第一张报关单、第一艘自有货轮,记录着周氏百年来的兴衰沉浮。“你对周氏的了解有多少?"周淮左突然发问。她之前对周氏做过一些研究,了解他们最早登陆港城的时候,是负责英军占领时期的营地建设,之后再做进出口贸易等等,扎根港城百余年,在各方各面,无孔不入。
但至于,他们最早的一桶金从哪儿来,却众说纷纭。有人说他们是法国老钱家族的分支,有人说他们是英国公爵的赘婿,也有人说他们是某些高层的白手套……
“人们总爱把一个普通的故事,包装成各种传奇。“周淮左笑,“你想知道周氏是如何起家的吗?”
孟逐颔首,愿闻其详。
“这个故事,只会讲给周氏内部的人听。"周淮左看进她的眼睛,“孟小姐,我可以理解为,你愿意接下周氏家办经理人的offer吗?”对于私人银行家未来最好的出路,就是成为富豪家族办公室的经理人。孟逐才入行不到三年,就获得的这个机会,可谓难得。但也因为这机会实在太好了,好到有些不真实。她没有立刻点头:“我想知道,您为什么选我?”她有自知之明。她的那份提案虽然够新颖,但也不足以单凭一次路演就管理动辄千亿的家族资产。
“因为你,是予白选的人,会对他绝对忠诚的人。”一句话,将孟逐钉在当场。
他像是看穿她的防备,淡淡补了一句:“放心。我不做拆鸳鸯的事。”“只不过孟小姐,我想告诉一些他从未告诉过你的事。”大
周予白的飞机落地时,忽然觉得眼皮一跳。这种征兆并不算太好,似乎有种山雨欲来的预感。他去寻自己的手机,却发现不知何时,手机不见了。
机舱门打开,易唐唤他:“周生,该下飞机了。”想到之后还有的和工会谈判,以及媒体邀约,周予白无暇多想,只交代易唐立刻给他配台新手机,便上车前往德州工厂。德州的烈日炙烤着大地,工厂门口聚集了近千名工人。他们举着标语牌,高声呼喊着抗议口号,人群中时不时爆发出愤怒的咒骂声。警察拉起了警戒线,试图维持秩序,但现场的气氛依然剑拔弩张。周予白的车队缓缓驶入工厂,透过车窗,他能看到工人们愤怒的面孔。有人朝车队扔石头,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情况比预想的严重。"易唐紧张地看着外面,“要不要推迟谈判?”“不。“周予白沉着道,“越是这种情况,越要尽快解决。拖得越久,事态只会更加恶化。”
临时谈判点搭在停车场边缘,是一顶白篷帐,在烈日下格外刺眼。对面坐着工会代表团,领头的是个四十出头的西裔男人,胸口别着工会徽章,名牌写着:Mike Hernandez。翻译坐在两侧,地方警长与劳工厅官员也在,气氛紧得像拉满的弓弦。
谈判从一开始就充满火药味。工人代表们列举着一条条不满:工资拖欠、工作环境恶劣、安全措施不到位、管理层的种族歧视……每一条都直指周氏管理层的失职。
“Mr.Chou,你们从未把我们当做人看待过!"工会主席Mike猛地拍桌,面震得水杯都跳了起来,“在你们眼里,我们只是机器!没有尊严,没有权利!不解决问题,我们绝不复工!”
周予白耐心地听完每一项指控,然后从容地拿出准备好的整改方案:48小时内补发所有拖欠工资、全面改善工作环境、增加安全投入、解雇涉及歧视管理人员、设立工人监督委员会…
“我们承认过去的管理确实存在问题,"周予白态度诚恳,目光始终直视着Mike,“但现在我们愿意承担责任,做出实质性的改变。”随着谈判的深入,气氛开始缓和。几名温和派工人代表开始点头,显然被周予白的诚意所打动。Mike虽然依然严厉,但语气也不再那么激烈。“还有那些临时工,"Mike继续争取,“不能因为外包就随意裁员。”“把外包名单给我,我一个个谈。“周予白近乎做到有求必应,但也适时抛出他的诉求,“作为交换,今天先让机械师进厂做设备保养,保证复工那天安全启动。”
对面交换了个眼神,点了点头。
风把帐篷边带吹得啪啪作响,一切像终于要往好的方向走。就在这时一一
砰。
枪声如霹雳般撕裂空气。没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