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裴青衍却只是立在她面前,弯着桃花眼,就连高挺的眉骨甚至带着笑。谢查一时语塞,半晌憋出一句:“殿下是自己过来的?”裴青衍收起笑意:“是,少接触一个人就能少一些染病的可能,只要孤不病,你和绾绾就不会有事。”
话音一落,谢查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了,许久不曾和裴青衍共处一室,何况还是如此平和的状态,谢香只觉得身上哪里都不自在,颇有些坐立不安,却不想被裴青衍先察觉了出来。
“昭昭不必管我,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裴青衍虽然如此说,但是仅仅只是和裴青衍待在一起,她就浑身不自在,何况裴青衍还要事事插上一手,绾绾想要吃糕点,他抢先拿起一块递到她手上,她不接,裴青衍还要用绾绾压她,说什么“绾绾在等呢”,偏偏绾绾在里间传出声音,当真是在催促。
又或者是她陪着绾绾完,他非要凑上来,让绾绾叫他阿爹,绾绾不理,他还偏要用棉布遮挡着的沉闷声音问她:“昭昭,你说说该不该叫阿爹?”谢查终于忍无可忍,抬着平静的眸子落到裴青衍的身上,“殿下若是无事,就还是请回吧。”
裴青衍张了张嘴,到底是什么都没说,只怕是自己再多说一句话,就当真会被谢杳赶出去。
谢香忍了又忍,终是熬到了晚上,将这尊大佛送走了。她站在门口:“殿下往后派人来就好,不必亲自来的。”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裴青衍阻住了:“昭昭不要再往前了。”,再往前,就是院墙外了。
他看着谢查停住脚步,才又说道:“只有孤才能接触最少的人,送药这种事情,也只有孤才是最安全的。”,裴青衍站在院墙外,望向她的一双眉目舒展,很是好看。
话音才落却又低下了头,“昭昭,就这几天,待淮陵的疫病结束,孤就放你离开,好不好?",裴青衍垂下眼睫,挡住他的眼眸,余晖落在脸上,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谢香看着那人,不知怎的就答应了下来。大门关合,裴青衍将大门再次落了锁,叹了口气,而后翻上了院墙。翻墙远比走院墙要近的很多,也能遇见更少的人。裴青衍回到府邸,门外堆着一摞奏折,他提前吩咐下去的,他的书房,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就算是奏折也只消放在门口,等着他回来处理。最上面的是建元帝从京城送来的书信。
他弯腰捡起那个书信,摊开上面也只写着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什么“早日归京"之类的话,他随意地将书信折了起来,扔在那一堆奏折中,打开了落锁的门。
随后抱起一堆奏折,进了书房。
裴青衍瘫坐在桌前,他却恍惚间察想到了今日那一口糕点的清甜,过去只觉得腻,如今却突然尝出了些许的甜。
他垂首,视线落在那一堆奏折上,却全然没有想这些奏折,忽然牵起了嘴角,轻笑出声。
他过去央着绾绾给他生一个孩子,只是因为自己从未体会过家的温情,却没想到,今日着短短的一天,倒是体会到了。他挂在唇边的笑还没落下去,拿起的奏折又猛地撂在了桌子上,猛地站起了身,借着盈盈的月光,朝着小厨房走了过去。既然这糕点谢香以往能常常做给他,那他也能做给谢查。第二天一早,裴青衍提着一模一样的东西再次打开院门。她将药碗递给巧月,然后将同样的点心放在桌子上,盘子磕在桌子上是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甜腻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裴青衍装作若无其事的挪动着盘子,在桌面上拖动着,发出极为细微的声响,他垂着眸子,看似漫不经心地点着盘子,眼睛瞟向谢查:“昭昭可要尝尝今天的点心。”
谢查随意的"嗯"了一声,却没有抬头,目光全落在绾绾身上,看着巧月将一碗药全送进绾绾口中,才终于回了头,“殿下刚才说什么?”裴青衍看着她,"昭昭再用些点心?”
谢查的目光落在那盘点心上,边缘还有些许的焦黑,形状也算不上漂亮,几乎是脱口而出:“今儿这点心不是昨天那人做的?”裴青衍压下眼底的些许欣喜,若无其事地摸着指节,并没有回答,余光却偷偷瞧着谢查,谢香才抓起一块糕点,还没送入口中,绾绾就又哭闹了起来。谢查立即扔下了手中的糕点,糕点砸在盘子中,飞溅的碎屑落在了他的衣服上。
他顾不得收拾,提起步子跟了上去。
绾绾才喝了药,闹着要吃蜜饯,看见裴青衍闹得更厉害了。蹬着腿时余光还打量着他。
裴青衍了然,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小盒蜜饯,在绾绾面前晃了晃,出口的话却是:“绾绾叫一声阿爹,就能吃到蜜饯。”绾绾打量着裴青衍,又抬头去看谢查,问道:“阿娘,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让我叫他阿爹?”
谢香看着裴青衍,眼神中闪过一丝警告,伸手抓过了裴青衍手中的蜜饯,喂给绾绾,还不忘解释道:“他不是绾绾的阿爹。”绾绾吃了蜜饯,根本顾不上谢查说的是什么,眼睛都弯了起来,坐在榻上一晃一晃的,看着裴青衍,回应着谢查:“好!”裴青衍勾唇轻笑,并没有多说什么,回到桌上拿起两块糕点,递给了谢杳和绾绾。
谢查的手指顿了顿,接过了糕点,糕点在口中化开,瞬间的苦味盖过了甜。“与昨日相比,哪个更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