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春一边说,一边捂着胸口,大口地喘着气,脸憋得通红,随时都会再次晕过去。
副书记一看他这样子,也怕担责任。
要是赵立春真在他手上出了事,他可吃罪不起。
他想了想,走到门口,对外面的人说道“让她进来吧。但是,只能待五分钟。”
士兵们得到了命令,这才放开了路。
钟小艾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扑到赵立春的病床前。
“赵书记!赵书记,您要救救亮平啊!”
她抓着赵立春的手,哭得泣不成声,“他们把亮平抓走了!说他是罪犯!赵书记,您是我们的老领导,您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赵立春看着她,浑浊的眼睛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悲悯和无奈。
他拍了拍钟小艾的手,叹了口气。
“小艾啊,你……你这又是何苦呢?”
他的声音,沙哑而虚弱,“你父亲,不是已经安排你出国了吗?你怎么不走啊?”
他这话,是在试探。
“我不走!”
钟小艾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坚定,“亮平还在他们手上,我怎么能一个人走?我要是走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我要救他!赵书记,我求求您,您一定要帮我!”
赵立春要的,就是她这句话。
他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但他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唉,你这孩子,太傻了。”
他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不想救亮平吗?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自身都难保了啊。”
他指了指门口的士兵和纪委的人。
“那个赵援朝,就是个疯子!他拿着鸡毛当令箭,在汉东为所欲为!沙瑞金那个阴险小人,就躲在后面,拿他当枪使!”
“我就是说了几句公道话,他们就把我弄成这个样子,还想给我扣一个天大的黑锅!”
赵立春几句话,就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为了正义,被打压迫害的受害者形象。
钟小艾听得义愤填膺。
“他们怎么能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
赵立春冷笑一声,“在汉东,现在,赵援朝的枪,就是王法!”
他看着钟小艾,眼神变得凝重起来。
“小艾,你听我说。现在这个局面,光靠我一个人,已经顶不住了。想要救亮平,想要翻盘,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钟小艾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切地问道。
赵立春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缓缓地说道。
“让你父亲,在京城动手。”
“让你父亲,在京城动手。”
赵立春的声音,像一条冰冷的毒蛇,钻进了钟小艾的耳朵里。
她愣住了。
“我爸?”
“对,你父亲,钟正国部长。”
赵立春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锐利无比,再也没有了刚才的虚弱。
“小艾,你要明白。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普通的官场斗争。这是一场战争!”
“赵援朝,他代表的是军方强硬派。沙瑞金,他代表的是派来的新势力。他们联起手来,目的就是要彻底清洗我们汉东,把我们这些老人,连根拔起!”
“他们现在,已经不讲任何规矩,不讲任何程序了。他们手上有枪,有刀,我们赤手空拳,怎么跟他们斗?”
赵立春的话,充满了煽动性,每一个字,都在加剧钟小艾内心的恐惧和愤怒。
“那……那我爸他能做什么?”
钟小艾的声音,有些颤抖。
“能做的,太多了!”
赵立春冷笑一声。
“你父亲是中纪委的部长!他手上有监督百官的权力!他可以从程序的合法性上,对赵援朝的行动,提出质疑!”
“凭什么一个军长,可以在地方上随便抓人?谁给他的授权?军委的正式文件在哪里?没有这些,他就是军阀行径,就是动摇国本!”
“你父亲,可以联合一批像他一样,被新势力打压的老同志,一起向反映情况!把事情闹大!闹到最高层去!”
“只要京城那边一施压,沙瑞金就会投鼠忌器!赵援朝,他再横,也不敢公然对抗!”
赵立春的计划,狠毒而周密。
他要把这件事,从一个地方性的军地冲突,上升到层面的政治博弈。
他要利用钟正国的身份,在京城点一把火,把水彻底搅浑。
只要水浑了,他这条老鱼,才有机会,浑水摸鱼,逃出生天。
“可是……我爸他……”
钟小艾还是有些犹豫,“他之前打电话,让我赶紧走,不要管这里的事……”
“糊涂!”
赵立春低喝一声,“他那是被吓破了胆!他以为他退一步,人家就会放过他吗?天真!”
“小艾,你听清楚了。现在,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侯亮平,是你丈夫。你,是我故交的儿媳。我们早就被他们捆绑在一起了!”
“我倒了,下一个就是你父亲!他们会说,你父亲和我官官相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