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国的心上。
“援朝他插手汉东的事,用的手段是糙了点,不讲规矩。但他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赵蒙生看着钟正国,“而你们政法系统,在事情发生之前,竟然毫无察觉。事情发生之后,那个侯亮平,还想着用官场那套和稀泥的办法去处理。正国同志,你不觉得,你们应该反思一下吗?”
钟正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无话可说。
赵蒙生说得对。侯亮平在汉东的所作所为,确实是犯了教条主义和个人英雄主义的错误。而他自己,作为侯亮平的岳父和上级,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老首长,我……我检讨。”钟正国站了起来,深深地鞠了一躬。
“你不用跟我检讨。”赵蒙生摆了摆手,让他坐下,“我今天来,不是来追究谁的责任的。”
“我就是想跟你这个老同志,交个底。”
赵蒙生的目光变得深沉起来:“援朝在前面开疆拓土,可能会得罪更多的人,遇到更多的危险。我希望,你们这些在后方管着‘家’的人,能把家看好。”
“不要再出汉东这样的事情。不要让我们的战士,在前面流血,还要担心背后有人捅刀子。”
“我希望,你能把我的这些话,带给那些跟你有一样想法的老同志们。”
钟正国终于明白了。
赵蒙生今天来,不是来兴师问罪的。他是在敲打自己,也是在通过自己,向整个文官系统传递一个信息。
一个警告。
赵援朝,是他赵蒙生的老兵,也是军队这把“枪”选定的人。谁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就别怪这杆枪不认人。
想明白了这一点,钟正国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他跟赵援朝聊了那么多,以为自己已经理解了那个年轻人的想法。可今天见了赵蒙生,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赵援朝的霸道,是亮在明面上的,是“我说什么你听什么”。
而赵蒙生的霸道,是藏在骨子里的,是“我什么都不说,但你最好想明白该怎么做”。
这父子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个用新时代的规则,一个用老一辈的逻辑,共同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在这张网里,任何与他们意志相悖的人,都将被无情地绞杀。
“老首长,我明白了。”钟正国站起身,再次向赵蒙生敬了一个礼,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
“我一定把您的话,带到。”
赵蒙生点了点头,站了起来,没有再多说一句,转身走出了会客厅。
看着他的背影,钟正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打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役,整个人都快虚脱了。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以及他所代表的那个庞大的系统,都必须重新审视自己与军队的关系了。
那个军人可以“忍辱负重”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从京郊回来,赵援朝没有片刻停留,直接返回了二十集团军的驻地。
军用越野车驶入军营大门,沿途的哨兵在看到那特殊的车牌时,身体瞬间绷紧,敬礼的动作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他们的眼神里,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崇拜和狂热。
这几天,整个二十集团军,不,是整个龙**队,都因为他们这位年轻的军长而感到热血沸腾。
直播朱日和,硬刚鹰酱航母。
这一件件过去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被他们的军长变成了现实。每一个二十集团军的士兵,走出去腰杆都挺得比别的部队的兵要直。
无他,就是因为他们的军长,叫赵援朝。
“军长,您回来了。”参谋长周守京早已在办公楼下等候,他快步上前,为赵援朝拉开车门。
“嗯。”赵援朝下了车,一边大步往里走,一边问道:“我不在的这几天,部队情况怎么样?”
“一切正常!”周守京跟在他身后,汇报道:“各单位都在按照您的指示,进行这次朱日和演习的复盘总结。另外,今年的新兵已经全部分配下连,正在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
“新兵……”赵援朝的脚步顿了一下。
这两个字让他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他自己当年刚刚入伍,被老兵和班长操练得死去活来的日子。也想起了那些在战场上,稚气未脱却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冲锋陷阵的年轻的脸。
士兵,才是一支军队的根。
再先进的武器,再高明的战术,最终都需要一个个鲜活的士兵去执行。
这些天,他一直在和将军、政客们打交道,站在云端之上,俯瞰着全球的棋局。他感觉自己离地面,离那些最普通的士兵,有些远了。
这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一个将领,一旦脱离了士兵,就会变成无根的浮萍。
“老周,下午的会你替我主持。”赵援朝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想一个人去下面走走。”
“啊?军长,这……”周守京愣住了。
军长下部队视察,那都是要提前安排,层层陪同的。哪有像这样说走就走,还是一个人去的?
“就这么定了。”赵援朝的语气不容置疑。他脱下了那身象征着权力和地位的将官常服,换上了一件普通的作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