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句‘枪声要响个三天三夜’,这哪里是让我们打黑除恶?这分明是逼着我们,交投名状啊!”
沙瑞金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知道,高育良说到了点子上。
投名状。
赵援朝不相信他们。
所以,他要逼着他们,亲手去抓自己的人,亲手去砍自己的左膀右臂。
只有这样,他们才算是在这份“投名状”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算是,彻底和过去的那个“汉东帮”,做了切割。
从此以后,他们就和赵援朝,绑在了同一辆战车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狠的手段!
好毒的阳谋!
沙瑞金感觉自己的后背,又是一阵发凉。
这个年轻的将军,不仅有雷霆万钧的手段,更有深不可测的心机。
他和他背后的人,所图谋的,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汉东。
“那我们,是交,还是不交?”高育良看着他,问道。
沙瑞金苦笑一声“我们,还有得选吗?”
他掐灭了烟头,猛地站了起来。
他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坚定和决绝。
“交!不仅要交!还要交得快!交得彻底!”
他知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也是他沙瑞金,能否在这场巨大的政治风暴中,保住自己,甚至浴火重生的,唯一机会!
“育良,你立刻去省政法委,召开紧急会议!”沙瑞金的声音,变得铿锵有力,“把公安、检察、法院的头头,全都给我叫来!”
“就告诉他们一句话!从现在开始,汉东省,进入‘战时状态’!”
“所有的案子,特事特办!所有的程序,给我简化!”
“我给你授权!只要证据确凿,不管他是什么级别,有什么背景,先抓了再说!”
高育良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知道,沙瑞金这是,下定决心了。
“是!书记!”
“我,现在就去省纪委!”沙瑞金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要亲自坐镇!我要看看,那些被抓进来的人,嘴到底有多硬!”
“赵援朝不是要听枪声吗?”
沙瑞金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风起云涌的天空。
“那好!我就让他听个够!”
“我沙瑞金,就要用这第一声枪,来作为我的,投名状!”
他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直接拨通了省纪委书记的号码。
“喂!是我,沙瑞金!”
“立刻!把赵东来,给我提到审讯室!”
“还有,给我准备一份名单!”
“一份,和他所有有过来往的,处级以上干部的名单!”
“我要让他,一个一个地,给我指认!”
“今天晚上,我就要让京州的看守所,人满为患!”
沙瑞金的命令,像一道道催命的符咒,从省委大院,迅速地传遍了整个汉东。
整个汉东省的官场,都感觉到了那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恐怖气息。
省纪委的审讯室里。
灯光,惨白得刺眼。
赵东来戴着手铐脚镣,被两名办案人员,死死地按在审讯椅上。
他的对面,坐着的,是沙瑞金。
这位汉东省的一把手,此刻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如同西伯利亚寒流般的肃杀。
“赵东来。”沙瑞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我最后问你一遍。”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赵东来看着沙瑞金那双冰冷的眼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他知道,如果他今天不开口,他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我说……我说……书记,我全都说……”
他彻底崩溃了。
……
当天晚上。
第一声“枪响”,在京州,打响了。
京州市规划局的局长,在自己的情妇家里,被省纪委的办案人员,当场带走。
据他交代,他曾经多次收受辉煌地产的贿赂,为赵东海的房地产项目,在土地规划上,大开绿灯。
紧接着,第二声“枪响”,在吕州,也打响了。
吕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的一名副院长,被从被窝里拖了出来。
他曾经,在丁义珍的授意下,利用职权,将山水集团的一起重大经济纠纷案,判成了无罪。
第三声,第四声,第五声……
枪声,开始在汉东省的各个角落,此起彼伏地响起。
每一个小时,都有官员落马的消息传来。
每一个消息,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汉东官场,引起巨大的震动。
所有人都疯了。
那些心里有鬼的官员,一个个惶惶不可终日,如同惊弓之鸟。
有的人,开始连夜销毁证据。
有的人,开始四处托关系,找门路,希望能保住自己。
还有的人,心理防线彻底崩溃,选择了主动去纪委,投案自首。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