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承天广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僵住了,脸上的喜悦和期待凝固,转化为错愕与茫然。
天武榜刚刚开启,气运碑石光芒大盛,三十六根玉柱上的龙凤虚影,还未完全散去。
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盛典的气象之中。
没人能想到,镇北大军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玉京城下。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
“轰隆隆——!”
一道震天巨响,猛地从北门方向传来。
紧接着,是连续不断,一声比一声急促的钟鼓声。
大概是战况胶着,钟鼓声完全失去了节奏。
敲出的每一道声音,都是慌乱。
赵真脸上的威严瞬间消失,猛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满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卫承成。
镇北叛军奇袭玉京城?
怎么可能?
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兵?
怎么绕过防线的?
为何沿途一个警哨都没有传回来?
最令他难以理解的是
赵真死死盯着卫承成,声音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你说谁?再说一遍!”
卫承成战战兢兢道:“为首之人,是是反贼江灾的儿子江麟,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李药师和吕虓虎。”
众人闻言,都是一脸不可思议。
李药师和吕虓虎,都是万年前就已作古的传说人物。
早已湮灭在,历史的长河中了。
怎么可能为镇北军所用?
赵真怒喝道:“混帐,谁教你在这里胡说八道的?”
卫承成吓得几乎瘫软在地:“陛陛下,末将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那领头的小儿骑火麒麟,穿红色虎头披风,不是江麟还能是谁?”
“他身后那两名将领,一个持方天画戟,煞气冲天,模样与古籍记载的戟霸吕虓虎一模一样。”
“另一个手持令旗,阵法奥妙无穷,除了军神李药师还能有谁做得到。”
“更可怕的是,他们他们的大军,邪门得很。”
“无声无息,就象是从地底钻出来的,刀枪不入,力大无穷北城门只怕撑不了一炷香,就要被破了。”
二皇子赵涉闻言,冷笑一声道:“危言耸听。”
“卫校尉,你莫不是被贼人吓破了胆,开始胡言乱语了吧?”
赵涉面带讥讽,冷冷地瞥了一眼卫承成。
随后他上前一步,刻意拔高声音,拱手道:“父皇明鉴,李药师、吕虓虎乃上古传说,早已作古千年,绝不可能出现在玉京城。定是那江麟小儿,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两个相貌相似的武者,故弄玄虚,意图乱我军心!”
“至于三十万大军,更是无稽之谈!”
“他江麟就算有通天手段,也不可能带着三十万大军绕过重重防御,出现在这里。”
“儿臣料定,不过是小股精锐偷袭,虚张声势罢了。”
“儿臣不才,愿领三万禁军前往应敌,如若不能破敌,儿臣此生绝不再见父皇。”
赵涉字字铿锵,声音中充满锐气与自信。
他的话仿佛一剂强心针,瞬间安抚了慌乱失措的文武百官。
是啊,二殿下分析得有理。
复活上古名将?
天降三十万神兵?
这实在是太荒诞了,定然是贼人障眼法。
就连脸色铁青的赵真,看向赵涉的目光,也缓和了不少。
危难时刻,方能看出皇子的胆色。
面对这种局势,只有赵涉,能如此平静地分析局势。
其他皇子,早已乱作一团。
“好,不愧是朕的好皇儿,朕给你五万禁军,务必将江麟那个孽种的头,给朕提来!”
提起江麟,赵真就狠得咬牙切齿。
这个该死的孽种。
明明是个卑贱的蝼蚁,却又不老老实实当个废物。
这也就罢了,竟还敢带人杀到玉京城下。
简直就是在抽他的脸。
帝都被两岁孩童,带着大军围困。
今日要是不将江麟这个孽种碎尸万段,他赵真将永生永世,被定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成为天武王朝历代君王中,最大的笑话。
“儿臣遵旨!”赵涉满脸兴奋。
如今大皇子已死,自己要是能在这一战,拿下江麟的人头,便可从众皇子中脱颖而出。
如此一来,他离梦寐以求的皇位,就能更进一步。
至于江麟那个孽种,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禁军的战斗力本就不输镇北军,又有皇朝气运加身,对付江麟一个刚断奶的婴儿,还不是手到擒来?
玉京城,北城门。
身披虎头披风的江麟,手提霸王枪,胯下一只火麒麟幼崽,踩着守城军的尸体,缓缓朝城门靠近。
这座高大坚固的城门,是他前世挥之不去的梦魇之一。
冰冷的大门,曾经无数次见证了,他和母妃的屈辱与绝望。
前世每一次仰望,都伴随着无力和窒息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