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落下,赵真那高高在上的法相分身,瞬间从高空之上坠落。
最后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面上。
尘土飞扬,碎石四溅。
那原本金光万丈,威严无边的帝王法相,此刻破麻袋一般,满是尘土,深陷于坑洞之中。
暗紫色的锁魂链,依旧死死缠绕在他身上,不断侵蚀着他的神魂。
法相的面容扭曲,充满了痛苦与不甘,哪里还有半分之前那种睥睨天下的帝王威严?
“陛陛下!!”
张秉淳等大臣看得心胆俱裂,面色苍白,有人被当场吓晕了过去。
他们心目中至高无上,神只一般的陛下,竟然竟然被一个两岁婴孩从天上打落。
如同死狗一般,在地上痛苦挣扎。
这种视觉和心灵上的冲击,几乎摧毁了他们的信仰和认知。
城墙内外,无论是守军、世家高手,还是镇北军将士,全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都被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沉知微激动得浑身颤斗,看向江麟的目光,充满了敬畏与狂热。
陆无尘则是轻声喃喃:“仅凭一己之力,就让天武帝的法相分身坠地龙困浅滩。”
“世子殿下,真乃神人也!”
江麟坐着火麒麟,缓缓从空中落下,落在了那巨大坑洞的边缘。
他小小的身体,剧烈喘息,脸色苍白,显然是消耗巨大。
然而,他身后那个苏晚棠亲手缝制的虎头披风,却依旧散发着霸气,在风中猎猎作响。
江麟没有丝毫尤豫,当即取出一滴混沌元液服下。
随后,他理了一下略微有些歪了的虎头帽,驾驭火麒麟上前,俯视着坑底挣扎扭曲的法相。
坑底,法相分身剧烈地扭曲、颤斗。
锁魂链带来的噬魂之痛,疯狂冲击着赵真本体的神识。
但此刻,比那剧痛更让他痛苦万倍的,是那几乎将他尊严撕裂的——无尽屈辱。
坐上那张龙椅之后,只有他俯视别人。
还是第一次,被别人俯视。
强烈的屈辱感,几乎要将他所有的自尊心碾成齑粉。
更让他感到屈辱的是,那个骑乘火麒麟,披着可笑虎头披风的身影,眼中竟然带着轻篾。
那种目光,根本不是在看着一位帝王。
而是在俯视在他脚下挣扎着的,一只可以随意碾死的虫子。
他怎么敢?!
他怎么能?!
无尽的愤怒,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小儿,碎尸万段,诛灭九族。
江麟没有丝毫尤豫,更没有任何废话,他抬起手中霸王枪,寂灭之力迅速凝聚。
趁他病,要他命!
对于敌人,尤其是赵真这种敌人,绝不能给他任何喘息之机。
他纵身从火麒麟的背上,高高跃起。
而后,那杆所向披靡的霸王枪,带着断江的威势,狠狠朝着赵真那巨大的法相分身刺去。
恐怖的威势,裹胁着寂灭之力,撕碎虚空而下。
不堪重负的虚空,发出刺耳嗡鸣。
与此同时,天空之上的祖龙,也已经从大日金钟的撞击中,缓过神来。
它庞大的身躯,迅速朝着江麟游去,试图救下赵真的法相分身。
它的每一次身体的扭曲,都引起了空间的剧烈震荡。
饶是如此,受伤的它依旧赶不上江麟的长枪。
霸王枪带着乌江断水的威势,狠狠刺在了赵真法相分身的胸膛。
“啊啊啊——!”
枪尖入体的瞬间,法相分身发出的凄厉哀嚎。
恐怖的帝威和皇族气运,顺着伤口疯狂外泄,却被江麟截天术所吸收,滋养自身。
原本数十丈的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直至砰的一声爆炸开来。
恐怖的气浪,裹胁着法相残存的灵力、帝威和皇族气运,如江河决堤向四面八方涌出。
那些离得比较近的人,瞬间被卷飞出去,生死不知。
唯有站在枪尾上的江麟,岿然不动。
兀自催动截天术,疯狂吸收着四周逸散的力量。
此刻的他,深感龙脉祖灵的恐怖。
仅仅只是对付赵真的一个法相分身,他就费了这么大的力气,险些要当场虚脱。
赵真的本体,只怕更难对付。
另一边,皇宫之中,赵真本体因反噬突出一口鲜血。
“孽种,尔敢——!!!”
他的怒吼隔着虚空传来,带着撕心裂肺的疯狂。
法相虽非本尊,却承载着他的一缕本源魂念,一旦被毁,不仅修为大跌,神魂也会留下不可磨灭的道伤。
他压下体内汹涌的气血,拼尽全力催动祖龙俯冲而下。
龙爪带着崩山裂海的力量,拍向了江麟。
不远处的玄天灵蛇见状,迅速扭动身体,不顾一切地朝着巨龙撞去。
江麟不仅是它认可的主人,更是它返回归墟帝陵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