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远川港口。
最后一抹夕阳沉入海平面,给冰冷的集装箱镀上了一层转瞬即逝的橘红。
海风里裹挟着咸腥、铁锈与若有若无的腐臭,在空旷的码头打着旋,像孤魂在低语。
这里是新都最繁忙的港口,此刻却死寂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一个身穿蓝色紧身衣的男人坐在码头边缘,手中的红色长枪没入漆黑的海水,百无聊赖地搅动着。Lancer,库·丘林。
“啊……无聊,无聊透顶。”
他拎起一罐啤酒,仰头灌下一大口,发出一个畅快的酒嗝。
“Master的命令,让我在这儿蹲点,说什么有「大鱼’。”
“结果呢?一下午了,除了几条不开眼的沙丁鱼,连个水鬼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的新Master,言峰绮礼,比前任巴泽特麻烦一百倍。
那个神父脸上永远挂着虚伪的微笑,说出的话却能让空气结冰。
库·丘林看他极度不爽,但战士的天职是服从。
哪怕命令是让他来这吹一下午的海风。
“不过,这地方的风,是有点怪。”
他停下搅水的动作,站起身,目光投向港口深处。
那里的空气似乎更沉重,光线也暗了几个度,即便刚才还是白天,也透着一股彻骨的阴冷。身为“光之子”,他对这种黑暗的气息天生反感。
他能感觉到,脚下这片土地深处,埋着一股庞大的、充满怨毒的污秽。
是上次圣杯战争留下的烂摊子。
“切,晦气。”
他撇了撇嘴,正想换个地方继续“钓鱼”,一道视线便从远处集装箱顶端射来,精准地钉在他身上。来了。
“哦?总算来了条像样的。”
库·丘林笑了,那是战士嗅到血腥味时,发自肺腑的兴奋。
他将猩红的魔枪往肩上一扛,朝着那个方向朗声大喊:
“喂!上面的那位,都来了,还藏什么?出来打一场!”
话音未落,一个红色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集装-箱顶端,与夜色融为一体。
是Archer。
“枪兵,你的运气还是一样烂。”
Archer俯视着他,声音里的嘲讽不加任何掩饰。
“哈!你这红皮的家伙!”
库·丘林认出了他。
“上次在卫宫家打得不痛快,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在这儿做个了断!”
“如你所愿。”
Archer言简意赅。
他双手一展,黑白双剑一一干将·莫邪,已握于手中。
“来吧!”
库·丘林一声暴喝,整个人如炮弹般弹射而出,手中的魔枪撕裂空气,直刺对手心脏!
战斗,瞬间引爆。
与此同时,风祭神社。
路凡四仰八叉地躺在廊下,整个人懒散得像一滩被阳光晒化了的史莱姆。
旁边小桌上,是诸葛亮刚泡好的香茗,热气袅袅。
“阿……这才是人生……”
他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丞相,咱俩合计一下,要不就在这儿申请个长期居住证,直接养老得了。”
“圣杯战争?黑泥净化?那是人干的活吗?”
诸葛亮正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摆弄着几枚铜钱,闻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路君,汝之「风之穹顶’虽已散去,然其逸散魔力,已被有心人捕捉。”
路凡的脑内警报系统直接选择了物理屏蔽。
“谁?远坂凛?”
“正是。”
诸葛亮将一枚铜钱轻轻放下。
“此女颇为聪慧,恐已推测出,我等所图,非是圣杯。”
“那不是正好?”
路凡把手枕在脑后,一副天塌下来当被子盖的腔调。
“省得她天天跟个查户口的似的,老来烦我们。让她自己玩去,我们继续摸鱼,双赢,win-win。”“水至清则无鱼。”
诸葛亮摇了摇头,声音不疾不徐。
“我等身份愈是模糊,对各方牵制愈大。一旦被其划为“友军’,便失了主动,反易卷入无谓纷争之中路凡听得脑袋嗡嗡作响。
太复杂了。
听不懂。
他的大脑自动切换至节能模式。
“丞相你看着办就行,”他摆了摆手,“天塌下来有你顶着,毕竟你个子高。我主要负责光合作用和深度睡眠。”
诸葛亮似乎是笑了笑,正要开口,面前茶杯里平静的水面,忽然荡开一圈涟漪。
涟漪中心,一幅画面缓缓铺开。
正是未远川港口,Lancer与Archer激战的场景。
枪来剑往,火花迸射。
两名顶级从者打得天昏地暗,战斗的余波让大地都在轻微震动。
随着他们的激斗,港口地下那股沉寂的污秽,被引动了。
一丝丝黑色的雾气,正从地面的缝隙中渗出。
“开始了。”诸葛亮轻声说。
路凡也勉强支棱起来,凑过去看那“水镜直播”,还顺手拿了块仙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