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做出些亲密样。而且刘嬉还把阴陵侯抬出来,说是阴陵侯用的方子。既是如此,药铺伙计又岂容置喙?堂堂阴陵侯都吃过的方子,那自然也不会有事。加上赵少康脾气也不怎么好,哪怕搓药丸的伙计懂些药性,也不敢说什么。刘嬉很会说话,也会使一些手段误导别人。又或者她本没有误导,阴陵侯确实在吃天口口。只是阴陵侯养病,自然忌女色美酒,赵少康却什么也不会忌,用之自然成毒。哪天死了,赵少康看着也是纵欲而亡,官府很难查出其中端倪。哪怕验看刘嫔所配药丹,也绝不能说是毒药。房间另一头,却另坐着两人,其中一人正是当事人刘嬉。这原是一处大间,被移门隔开后就成两处小室。这移门也有讲究,有里外两扇。若两层尽合,便不大能听到隔壁声音。但若只合一层,虽看似隔开成两处小室,但谈话声却能传来。薛凝和沈偃那些谈话自然清楚透到了隔壁,传到了刘嬉耳中。这自然并非巧合。
鹿鸣阁是裴氏产业,与刘嫔同处另一室的那个人正是裴无忌。这俊美男女同处一室,小室内却充斥冰冷尴尬之意。刘棺紧紧的绞紧裙摆,面颊血色尽褪。
她想着那时,赵少康对她言语嘲讽,说她若气不顺,不如再寻个男人杀了了他赵少康。
一副瞧不起刘嬉样子,分明也不信刘嬉还能翻得起什么风浪。从前赵少康不过是她裙边一只狗,将她视为女神一样。既然赵少康那样说,那她就决意真做点什么了。这一次,她汲取教训,也没再寻个男人帮她。高彦升了官,日日在刘嬉跟前献殷勤,刘嬉亦并不觉得如何。她学会了一个道理,一个女娘绝不能将致命把柄给一个男人,又或者不如说是不能给任何人。
做人只能相信她自己。
这几年阴陵侯有病,刘棺如女儿一般侍奉在义父跟前。服侍得久了,刘嬉也会些医术。
于是她便想出这个法子。
男人跟女人杀人大不相同。
男人杀人喜欢用刀、用剑,女人杀人却是喜欢用毒用药。这一次,为求万无一失,刘嫔决意谨慎一些。她给赵少康配了这剂烈药,口里对赵少康说的也是好话,说让赵少康配合服药,戒酒戒色,清养惜身。
可她知晓赵少康不会听进去,赵少康是个戒不了欲的人,就像他戒不了赌一样。
她已好心劝过,只是赵少康自己不愿意听罢了。虽不愿戒,但吃了天口口确实能提一提精神,故赵少康也图方便总是会吃一吃。
那就怪不着谁了。
她也一直留意赵少康身子,向赵少康随从打听,于是知晓赵少康每天清晨总会咳嗽良久,跟女子厮混也愈发有心无力,且双颊与眼底黑气渐重。那样便好!
这一次虽是慢一些,可也更妥帖。
她人前也对赵少康十分依顺,就像她之前跟沈舟好得蜜里调油一样。于是谁都不会疑是自己起了杀心,除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去年秋天,她为沈舟哭得死去活来。她算着日子,想着什么时候能替赵少康哭一哭,不过这一回也不必戴重孝了,戏总不能显得太过。可这些水下阴绵狠辣算计被翻出来,被隔壁薛娘子娓娓道来。而偏偏刘嫔身边,还有裴无忌这么个观众在看热闹。刘嬉只觉得羞得无地自容。
她听着薛凝说道:“去年冬日,赵少康开始服药。不过到了月前,刘娘子却去药铺,说改了方子,不必照着从前得方子吃。”“我讨了新方子,分别找了好几个人问过了。这方子君臣相配得宜,确实是能提气的良方,不似之前那般烈性。”
“故刘娘子纵然有什么打算,月前也是终止了。”刘馆心想,沈偃会说什么呢?
沈偃仰慕自己很久了,求而不得,辗转反侧,如此惦念许久。他刚刚好梦得偿,正是情热上头的时候,甚至说要搬出府去住,分明也是落了云氏面子。
哪怕是赵少康,头几日也是热情热络的,更不必说沈偃了。所以一开始薛凝指证自己时,她本以为沈偃会不可置信,甚至竭力为自己反驳。
可沈偃只是静静没说话。
刘嬉心里不免叹息,这个沈家二郎,始终是比较柔和性子,不是能争的样子。
不过就算这样,听到薛凝这样说,沈偃应当也松一口气吧?一个人若爱着另外一个人,哪怕对方做错了什么事,亦会千方百计的找理由开脱。
而现在,这个薛娘子这样说,知晓自己杀人中止,沈偃必也会松口气。可是她却听到沈偃轻轻说道:“一个月前,淳于安落网,母亲心思不属,而她想来亦是如此。于是,也只能继续盘算。”刘棺蓦然一怔!
房间里静了静。
好半天,沈偃才轻轻说道:“薛娘子,你猜猜,我会怎样做。”薛凝叹了口气:“你自然不会离开她,沈少卿,你不会在一个人站在悬崖边时撒开手。无论是大公子,还是赵少康,刘娘子毕竞未曾真谋其性命。”“她毕竞无罪。”
“她还有机会的,放下一切,重新来过。”这般的机缘巧合,上天眷顾,刘嫔其实也有几分福气。沈偃:“只有你会理解我,所以还盼不要说出去,只当什么也不知道。一个人心里生了病,也会慢慢好起来,春天已至,也许什么都会过去的。”刘嬉双颊泛起嫣红,不自禁咬住了唇瓣。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