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喜欢收义子义女。今年春天,他义子高彦被升为禁掖都尉。
至于去年,那更不得了。
大名鼎鼎的越郎君就是先成为阴陵侯义子,再顺势成为玄隐署署令。一个废太子幕僚一下子成为新贵,顿显得不好惹起来。虽不能说越止是因阴陵侯升的职,但说明阴陵侯那里有路子。沈舟对刘棺使了两年水磨功夫,除了因刘嫔貌美,也是图阴陵侯这层关系。不过阴陵侯性子素来倨傲,似并不喜爱沈舟为人,也并不如何的热络。于是沈舟又渐渐和窦昭君走得近。
沈舟是个把利益相关表现得淋漓离尽致的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都要和刘馆定下来,薛凝揣测阴陵侯的态度可能也有一定软化。刘嬉在阴陵侯跟前侍疾,素来孝顺,如果刘嫔想要争回沈舟,阴陵侯给她几分薄面亦并不稀奇。
薛凝揣测阴陵侯因为义女缘故,对沈舟态度有所转变。那如此一来,那个总在刘嬉跟前献媚的高郎君态度就值得细品。越止的身影顿也浮起在薛凝脑海。
因为越止是阴陵侯义子,故薛凝始终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这什么事沾上了越止,似总是添了几分神秘曲折。薛凝也想见见越止。
越止独门独院,虽说是阴陵侯义子,但似只是个名头,也不似阴陵侯那些个部曲亲眷皆居于侯府左近。
薛凝到时,越止正懒洋洋喂鸽子。
那些鸽子咕咕叫,啄着越止撒下的吃食。
薛凝来越止居所拜访,准能遇到越止,也是因越止总在家中缘故。下属有什么事,便用鸽子传讯请教,依越止回复行事,彼此间连面都不用见。
这也是越止步步试探裴无忌底线得到自由,裴无忌显然并不打算管束他。依薛凝看来,有点儿宅斗文里主母养废庶子的调调了。越止见着薛凝到来,冉冉一笑,又有点不好意思:“薛娘子来,为何不先说一说?我头发蓬蓬的还没有梳,难看得很。”越止今日着淡青色常服,一个人在家,确实懒洋洋没打理自己样子。薛凝倒觉得越止这乱糟糟样子添了几分活气儿。越止回京城约半年了,也磨合得差不多,住处也添了个叫阿令的仆人,没再抱怨挑选的仆人不合用。
越止不耐做家事,可也不愿有太多人在他居所走动。阿令沉默寡言,平素话也不说,做事倒也麻利,越止十分喜欢他如空气般的存在感。
也不多是,越止也整理好仪容,才来与薛凝相见。阿令也奉上茶汤,恭顺退至一边。
听薛凝问及刘嬉,越止立刻说道:“所谓阴陵侯义子,无非是皇后娘娘寻个由头,让我入玄隐署做事。我也未住在左近,虽有一个共同的义父,但和这位貌美如花,受尽追捧的刘娘子不是很熟。”薛凝一下子抓住了破绽:“哈,你也知晓这位刘娘子貌美如花,受尽追捧,看来对阴陵侯府种种也是有些了然的。”这几个月两人渐渐熟了,薛凝亦更了解越止多一些。下属凡事请教,越止虽足不出户,但点评却极到位,能精确抓住问题核心。越止是个过分聪明,善于推断之人。
哪怕越止不是阴陵侯义子,所评必然有些意思。越止:“你便不允我躲了懒?这些麻烦的事,真是令人觉得讨厌。”但他仍手指交叠,放于几上。
这便是他想要跟薛凝聊一聊的样子。
“这位刘娘子,也不算世家出身,不过阿父给力,攒下军功升职。到了这一代,她兄长阿姊皆有前程,刘家也算是新起之秀。而刘嬉本人不但生得貌美,还被阴陵侯收为义女。有个侯爵之尊的义父,也使她沾些贵气,身份更抬了抬。“这样的新贵,自然更讲究出身,讲究门户之别,要显出已与寒门子弟并不相同。可能,比那些世家女娘还更在意些。”人往高处走,这也是人之常情,刘嫔的兄姊皆有上进心,刘嫦也是力争上游。
薛凝总觉得越止别有暗示,却听得云里雾里,不甚明白。提到了刘嫔时,越止眸中似掠过一丝浅浅亮光,却一闪而没,也并不如何的明显。
越止忽一笑:“今日春光正好,若拘在家里也是太过于浪费。不若,出去逛一逛?”
春光融融,东市朱雀街上也热闹。
恰逢霍知州休沐,霍明霜便缠着阿兄出门,磨着要卖好,哀求兄长送她一副名玉坊新做整套头面添妆。
她缠着兄长花钱时,嘴也很甜,讨喜得紧。霍知州瞧着也直摇头,拿霍明霜没办法。这妹子讨喜时是真讨喜,惹人厌时也确实惹人厌。
就说去年冬日,霍明霜再回京城,就开罪了那薛郡君和越署令。那薛郡君也罢了,听闻性子不错,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可那越署令却素来名声不好,心胸也不怎么宽广。
他打了霜儿一巴掌。
但这妹子也真厉害,几个月功夫,就勾住了自己同僚韩睿。韩睿他是知晓的,家境不错,人也不花,性子也好。虽不是什么世家勋贵,但妹子嫁过去不会差。
要说男人就那么回事儿,之前媒人给韩睿说亲,韩睿只说要人好的,却总不中意。接过一见霍明霜,加上霍明霜一主动,韩睿便十分乐意。霍知州都想吐槽,韩睿这个准妹夫只要眼珠子不是瞎的,就定能看得出她这个妹妹跟贤惠没什么关系。
不过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这个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