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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真是惹人厌,又会得罪人。虽然年轻,也不见得谁都能原谅她。”越止假模假样,事实上他就是最不能宽恕别人的性子。他絮絮叨叨,说及霍明霜是如何刁蛮无礼,他是怎样的无辜被祸害。好端端的人走在路上,却被狗咬了一口。

刘嫔当然不是个很有耐心的人,更绝不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她不耐烦听着越止絮絮叨叨,听着越止嘀咕这样鸡毛蒜皮的小事,刘嬉到底忍不住,还是打断越止的话:“越郎君是想我为你对付霍明霜,然后你再教我如何杀了赵少康?”

越止觉得话也要说清楚:“什么叫为了我?刘娘子当我是什么人?是眼瞧你不幸,于是竞趁火打劫。”

他说道:“想要赵少康死还不容易?只要跟你义父多说两句,自然便有人替你灭口。既不是赵少康,你以为凶手会是谁?”刘嫔这个女人也很有意思,一开始他跟刘嫔说是阴陵侯杀了沈舟时,刘嬉竞误会是因自己缘故使得素来清正的义父为她双手染血。越止自不至于让刘嬉如此误会,好好解释了一番,使得刘嬉知晓她那好义父本来就是个精神病。阴陵侯私设法坛,手底下不知有多少人命了。事情便显十分简单,只要让阴陵侯知晓有赵少康这么个目击证人,老侯爷肯定会去杀了赵少康。

他无私分享了这个法子,也不讨什么报酬。说到底,越止跟阴陵侯本无仇怨,无爱无恨,故绝不能说他替刘嬉出谋划策有什么私心。这是日行一善,越止难得发发善心。

这料比赵少康欺骗刘嬉还要猛,刘嫔一副失魂落魄,三观尽丧样子。可见一个人不要太尊敬一个人,否则一旦崩溃,便会生出绝望。越止当然也并未逼迫刘棺,而是叹了口气说道:“至于如何对付这位霍娘子,自然是你自己的事。你若大度些,看着她欢欢喜喜嫁人,高高兴兴过日子,我也并不会勉强于你。刘娘子,我可不会勉强人。”刘嬉蓦然抬起头,她直勾勾的盯着越止,那双眼里亦透出了恨色。她这么一副模样,越止当然不会觉得对。

刘棺这样绝望,可是跟他有什么关系?

阴陵侯发癫不关他事,让刘嫔生气的是沈舟,欺骗刘嫔的是赵少康。为了些争风吃醋不能饶恕霍明霜的是刘馆自己。他不过说说真相,让刘嬉知晓些事实。

故对上薛凝那双明若秋水一双眼,越止亦只再一次重复强调自己清白:“我没有让刘娘子去杀人,我不骗你的。”既无要挟,也无逼迫,至多挑了几句。

要是刘嫔气量恢宏,他不也还是算了?

也就白干而已。

虽然他素来聪明,也不是事事算得中,总归有算不准时候。人生在世,谁不做点白工?

那时他在刘嫔跟前成竹在胸,一副运筹帷幄样子,可心里却打鼓。谁也不想真做白工。

他还是露了怯,小心翼翼问:“你不会真饶了霍娘子是不是?”谁让他到底是个不喜勉强别人性子,若刘嫔真不愿意,他还真想不出什么强硬手段。

那可真是白干,刘嬉白嫖了他的计策,顺利除了赵少康。但不应该啊,他也认真了解了这位刘娘子,本来就是睚眦必报的心胸,又崇拜阴陵侯这个义父。

知晓赵少康相欺,阴陵侯杀人,刘嫦也该崩得差不多了。她能看着霍明霜那个小贱人好?

越止不觉得会如此。

这十有八九会送了霍明霜。

不过人就是这样子,对自己上心之事患得患失,越止也没办法显得那般坦然。

刘嬉眼眶是红的,样子也很恍惚。

她蓦然侧头看着越止:“自然绝无这样可能。”虽白绢覆面,越止却似能窥出这白绢之下的恨色。他略心安,亦不免甜言蜜语,说几句鼓励刘嫔的话:“是了,刘娘子,你与我一样,人生在世,总是做一些会让自己痛快之事。”他还拿刘嫦跟自己相比,尽管越止这样的人素来自负,从不觉得旁人能跟自己比。不过这样话术说一说,也让刘嬉能生出几分同类亲切感。刘媚蓦然嗤笑:“那我与你如此相比,也在自愧不如。谁能如越郎君这般,如此坦然自若,毫不在意享受这些事?”刘嬉言语里仍有怨怼之意,也许她内心有微末道德,只是那些道德阻不住刘嫔的情绪,阻不住刘嬉内心欲望。

那些微末道德约束不了刘棺行为,却会让刘嫔生出几分痛苦。越止却绝不至于因这些事自苦,也不至于因此生出几许烦恼。他以此为乐。

刘嬉那样说,越止也并未生气。

他甚至笑了一下,觉得刘娘子说得极是。

既已得逞,越止心情也不错。心情一好,他便不大爱和人计较。薛凝却想起昨日自己去见刘棺,刘嬉说的那么一句话。那时刘嬉说:“是,我到底及不上有的人,能真正享受这些事一一”那不过是一句随口感慨。

正因随口道出,反倒流露出几分属于刘嫔的真心实意。越止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薛凝也没有什么确凿证据,但春日里明媚的阳光里也似沾染几分寒意。

薛凝抿紧了唇瓣,一时也未言语。

茶汤煮好,越止奉至薛凝跟前。

眼前的青年着素色衣衫,容若春光。

薛凝回过神来,也不提刘嫔的事了。

待茶汤微温,她饮了一口。昨夜虽睡得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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