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李安澜独自一人来到城东的独孤府。
府邸周遭静得诡异,院墙爬满暗紫色的藤蔓,叶片边缘泛着毒液般的光泽,连空气里都漂浮着细微的紫色雾霭,寻常魂师靠近三步便会头晕目眩。
李安澜站在门前,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雷光,那些试图靠近的毒雾一触到雷光便“滋滋”消散。他抬手叩门,门环是蛇头形状,冰凉刺骨。
片刻后,沉重的木门“吱呀”开启,门后不见仆从,只有一条铺着青石板的小径,两侧种着不知名的毒草,正随着风微微摇曳,像是无数双窥伺的眼睛。
“进来吧。”独孤博的声音从深处传来,带着回音。
李安澜缓步踏入,石板路尽头是座药庐,庐前空地上晒着些颜色诡异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草药与毒素混合的怪味,独孤博正坐在竹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毒丹,见他进来,眼皮都未抬一下。
“后生倒是胆子大,真的敢独自前来。”
“晚辈为冰雷草而来,自然要有诚意。”李安澜开门见山,目光落在药庐墙角,那里果然放着个玉盆,盆中一株冰蓝色的草正微微颤动,叶片上的雷纹时明时暗,正是冰雷草,只是看起来有些萎靡。独孤博终于抬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倒是直接,但老夫凭什么给你?”
“凭前辈体内的毒。”李安澜迎着他的视线,语气平静,“前辈常年与毒物为伴,自身早已被剧毒侵蚀,尤其是心脏附近,盘踞着一种阴寒的蛇毒,每到月圆之夜便会发作,痛不欲生。”
独孤博手中的毒丹“啪”地捏碎,周身的毒息瞬间暴涨,药庐前的毒草纷纷直立起来,像是被惊动的毒蛇:“你怎么知道?!”
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连武魂殿都未曾察觉,眼前这后生竟一语道破。
“雷性至阳,能辨阴邪。”
李安澜指尖的雷光又亮了几分,“前辈体内的毒素与我雷力相冲,隔着十丈我便能感知到,而且,这冰雷草之所以萎靡,正是因为被你身上的毒息反噬了吧?”
独孤博死死盯着他,半晌才缓缓收敛气息:“你想说什么?”
“我能帮你除毒。”李安澜一字一顿,“我身怀雷帝神罚,是天地间最霸道的净化之力,可剥离你体内所有毒素。但这股力量太过刚猛,除毒之时,会连同你的魂力一同摧毁,前辈愿不愿意赌一次?”独孤博猛地站起身,瘦高的身形在晨光里显得格外佝偻,眼中却燃起疯狂的火焰:“你说什么?!能除根?!”
他被这毒折磨了半生,为了压制毒素,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甚至不惜修炼邪功,若能彻底摆脱,失去魂力又算什么?
“自然。”李安澜点头,“但前辈要想清楚,魂力没了,你便不再是毒斗罗。”
“哈哈哈……”独孤博忽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释然与癫狂,“老夫早就受够了这毒!魂力没了可以再练,可这钻心的痛,一日也忍不了!你若真能除毒,别说冰雷草,就算让老夫把这满院毒草都给你,又有何难?”
李安澜道:“我只要冰雷草,另外,想请前辈带我去一处地方。”
“哪里?”
“落日森林深处,你平日采集草药的地方。”李安澜记得,原著中独孤博的药圃就在落日森林,那里藏着不少奇花异草,甚至可能有他需要的仙草。
独孤博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松开了眉头:“好,只要你能除毒,老夫便带你去。但你若敢耍花样………
他指尖弹出一滴碧绿色的毒液,落在青石板上,瞬间蚀出个深洞。
“前辈放心。”
当日午时,药庐中央设了个石台,独孤博盘坐其上,周身被李安澜布下的雷纹结界笼罩。
李安澜站在结界外,双手结印,眉心浮现出雷帝神罚的印记,紫金色的雷电如狂龙般缠绕上他的手臂。“准备好了吗?”
独孤博闭上眼,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动手吧!”
李安澜猛地将雷力灌入结界,紫金色的雷电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淹没了独孤博的身影。只听石台上传来痛苦的嘶吼,结界内光芒爆闪,时而有黑色的毒雾被雷电剥离,发出凄厉的尖啸,时而有金色的魂力碎片飞溅,在雷火中湮灭。
这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夕阳西下,结界内的光芒才渐渐平息。
石台上,独孤博衣衫尽碎,浑身布满细密的伤口,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但他睁开眼时,眸中的阴鸷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毒……真的没了………”他喃喃自语,抬手摸向心口,那里再也没有熟悉的绞痛,连呼吸都变得顺畅起来。
李安澜收回雷力,脸色有些苍白:“前辈暂且休养,三日后,我们便去落日森林。”
独孤博望着他的眼神彻底变了,有感激,有敬畏,还有一丝复杂:“好,三日后,老夫亲自带你去。”对于独自采摘草药的事情,稍微调查肯定能够调查而出,毕竟他的身边乃是太子殿下。
区区药草,他肯定舍得,能够解决自身这么一大难题,光是此番恩情久足够他奉上药草,但是终究还是太年轻。
三日后清晨,独孤博换了身干净的灰布衣衫,虽然魂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