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清晰鲜活的气息,如今只剩下微弱的一缕,像风中残烛,随时会彻底熄灭。
这种即将彻底失去的恐慌,让她浑身发颤,却又诡异地带来一种扭曲的快感,仿佛在品尝着由绝望酿成的苦酒。
“他逃了……他为了逃离你,你还在这里搞成这个样子。”
罗刹神的声音在她脑海中低回,不再是单纯的兴奋,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洞穿一切的嘲弄,“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尊贵的教皇冕下,像一条离了主人就活不下去的……狗,匍匐在他残留的秽物里,乞求一点早已消散的味道。真是……令人作呕又无比愉悦的堕落啊。”
比比东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更剧烈的颤抖,粉红色的光芒在她眼底疯狂闪烁,与不断蔓延的黑色雾气激烈地碰撞、交织。
那些妖异的黑色纹路在她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蜿蜒,如同剧毒的藤蔓,盛开出象征堕落与毁灭的彼岸花。
“不!他……他只是在害………”
比比东的声音尖利起来,带着一种脆弱的辩解,她用力抱紧怀中的抱枕,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他不懂师姐的心;……他不懂!只要他回来……只要他肯乖乖回·……”
比比东的声音又陡然变得轻柔,充满了蛊惑人心的甜蜜幻想,“师姐会给他一切……武魂殿是他的,师姐……也是他的……永远都是……”
她像蛇一样在床上蠕动,将整个身体都覆盖在李安澜曾经躺过的区域,脸颊贴着冰冷的丝绸,试图捕捉每一丝可能残留的温度。
每一次深嗅,都像是在进行一次病态的仪式,试图通过这残留的气息,与他建立起某种扭曲的、超越时空的连接。
“安澜……我的小师弟……”她痴痴地笑着,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沿着黑色的纹路滑落,留下蜿蜒的痕迹,“你跑不掉的……天涯海角……师姐都会找到你……”
“你的味道……”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发出满足又痛苦的叹息,眼神迷离而空洞,“就在这里……永远都在……”
安澜,我的安澜……我果然还是最喜欢你,为什么要离开师姐,师姐那么疼爱你,我可以把我所有的温柔都给你。
你却是逃了,去了天斗帝国,找我那个不成器的女儿……但是,天斗帝国亦是有着师姐的眼线。我就不信,一辈子不出来,有千仞雪护着你,也不可能拦得住本教皇。
寝殿的阴影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吞噬着窗棂透入的最后一丝天光。
比比东的身影在巨大的床榻上显得异常渺小,却又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冰冷而绝望的庞大执念。她像一株扎根于腐朽土壤的毒花,汲取着名为“李安澜”的养分,在病态的沉溺中,向着更深的黑暗绽放。
殿外,侍从们早已远离这片区域,无人敢靠近,只有那若有似无的、混合着鸣咽与痴笑的低语,如同幽灵的呢喃。
在空旷死寂的教皇寝宫内久久回荡,诉说着一个已然彻底沉沦的灵魂,对那遥不可及的“解药”永不餍足的渴求。
“没想到,心里面还想着对方,真是让人窒息的温柔。”
罗刹神有些迟疑,自己的传承者居然这么喜欢自己的师弟吗?甚至是你心中那微弱的光。
可是……你这个光会让你堕落,还是会更加清醒……
望着比比东偏执,疯狂,眼中充满着粉光的样子。
罗刹神扬起一丝嘴角,“似乎也没有这么差。”
另一边,落日森林
李安澜的目光扫过药圃,最终落在一株悬浮于半空中的金色仙草上。
那仙草通体流淌着暖阳般的光泽,叶片舒展如蝶翼,正是能提纯魂力的“向阳花”。
他伸手将其摘下,递向千仞雪:“这花适合你。”
千仞雪微怔,指尖触到花瓣时,一股温和的暖意顺着手臂蔓延至全身,她能感觉到体内的魂力似乎变得更加活跃。“多谢。”她轻声道,耳根泛起微红。
独孤博看着却是满脸不解,你一个少年采摘花朵送给太子殿下是什么意思?
最让他震撼的是,太子殿下耳朵泛红,这反应是真的吗?
独孤博干咳两声打破沉默,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个圈,最终落在药圃深处那株缠绕着冰晶的藤蔓上:“那是凝冰藤,千年一结果,果实能稳固魂核,比你那向阳花稀罕多了。”
他这话半是提醒半是试探,想看看李安澜会不会也给千仞雪摘。
李安澜却像没听见,目光掠过凝冰藤,落在潭边一块不起眼的岩石后。
那里藏着株叶片呈七彩色的小草,草叶上跳动着细微的空间波动,他瞳孔微缩,那是“穿梭草“,据说服食后能短暂撕裂空间,虽不能长距离瞬移,却能在危急时避开致命攻击。
“那草我要了。“李安澜径直走过去,指尖雷光轻颤,小心翼翼地将穿梭草连根拔起。
草根处还沾着几粒黑色的土粒,落地时竟化作几只微型蝙蝠,扑棱着翅膀没入阴影。
千仞雪将向阳花收进魂导器,看着他的动作蹙眉道:“这草气息诡异,你确定要?“
“有用。“李安澜淡淡道,将穿梭草收好时,指尖不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