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斗城
皇宫
狩猎魂兽回来的李安澜并没有着急的返回住处,而是在一处画展处停了下来。
“这朵花……好香!”
李安澜望着画展区角落那丛盛放的蓝玫瑰,花瓣上还凝着晨露,空气中浮动的清甜香气让他紧绷的神经莫名松弛下来。
“好像月长老送给自己的那朵花。”
吸收魂环时的灼痛感还残留在经脉里,可握着雷矛时的力量感又让他心头滚烫。
他鬼使神差地走向花摊,指尖刚要触碰到那支开得最盛的蓝玫瑰,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冽如泉水的女“这花倒是配得上今日的你。”
李安澜回头,呼吸微滞。
眼前的女子穿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细碎的银线暗纹,走动时像落了满地星光。
她未施粉黛,肌肤在晨光里白得近乎透明,金色的长发松松挽了半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那双原本锐利如鹰隼的眼眸此刻竞柔和了些许,只是眼底深处仍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
是千仞雪。
褪去男装的她,少了几分皇家太子的倨傲,多了几分属于少女的清丽,可那挺直的脊背与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威仪,又让她显得格外不同。
李安澜握着花茎的手顿了顿,想起她腕间那抹青灰色的发带,喉结微动:“你怎么……”
“换个样子走走,不行么?遇到我是不是很意外!”千仞雪挑眉,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蓝玫瑰上,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安澜买花,是要送给哪位姑娘?”
李安澜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又看了看手中沾着晨露的蓝玫瑰,忽然觉得这抹蓝与她月白的裙摆格外相衬。
他没多想,将花递了过去:“方才觉得好看,既然遇着了,便送你吧。”
千仞雪显然没料到他会如此直接,微微一怔,伸手接过时指尖不经意碰到了他的指腹,两人都像被烫到般缩回了手。
她低头看着怀里的蓝玫瑰,花瓣上的晨露滚落,沾湿了她的衣襟,也映得她耳尖微微泛红。“多谢。”她的声音轻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安澜送给自己的花……好开心,从来没有人送过自己花。
而这一幕,恰好落入了不远处街角的阴影里。
比比东站在一棵老槐树下,墨绿的裙摆被晨风吹得微微晃动。
她看着李安澜将那支蓝玫瑰递给千仞雪,看着千仞雪低头时泛红的耳尖,看着李安澜收回手时指尖残留的弧度,那是她许久未曾见过的温柔。
方才踏入天斗城时,她心中还揣着几分近乎天真的期待。
她想象着李安澜见到她这副装扮时的模样,或许会像当年那样笑着说句“师姐今日很好看”,或许会皱着眉问她为何突然出现。
可她万万没料到,会先看到这样一幅画面。
那支蓝玫瑰明明普通,被李安澜递出去的瞬间却像是淬了光,千仞雪怀里的那抹蓝,刺得她眼睛生疼。是千仞雪。
比比东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了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可她感觉不到疼。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嫉妒像藤蔓般疯狂滋生,瞬间缠绕住她的五脏六腑,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想起李安澜手腕上那道淡蓝色的雷痕,想起他握着雷矛时坚定的眼神,想起他说“谁也别想困住我。”
原来,他不是不想被人困住,只是不想被她困住。
原来,他的温柔,他的随意,从来都不是只给她一个人的。
师弟你为什么没有送过我,师姐真的难得真的不值得吗?
千仞雪……很好。
比比东的唇角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笑容,紫罗兰色的瞳孔里却翻涌着近乎疯狂的偏执。
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冰冷的杀意与浓烈的占有欲,像淬了毒的蜜糖,危险又诱人。她缓缓转身,墨绿的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留下一道无声的阴影。
“师弟……”她在心底轻轻唤了一声,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眼底的疯狂却愈发炽烈,“看来,是师姐太久没管着你,让你忘了,谁对你最好。”
她抬手抚上自己的鬓角,指尖触到那支白玉簪时,力道重得几乎要将簪子捏碎。
“没关系。”
“很快,你就会记起来了。”
当李安澜抬头时,只觉得背后莫名一寒,仿佛有一道冰冷的视线,正死死地锁定着他。
李安澜皱着眉环顾四周,晨雾渐散的街道上车马行人渐多,吆喝声、马蹄声混杂着小贩的叫卖,一派鲜活的市井气。
可方才那道冰冷的视线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只是吸收魂环后残留的错觉。
“怎么了?”千仞雪抱着蓝玫瑰,见他神色异样,不由得问道。
“没什么。”李安澜摇摇头,压下心头的不安,目光重新落回花摊。
方才给千仞雪选了蓝玫瑰,不知为何,脑海里忽然闪过比比东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
他想起她送来的那封信,想起她墨绿裙摆下藏着的暗流,鬼使神差地对摊主道:“再给我来一枝墨色的蔷薇。”
那蔷薇花瓣深如夜墨,边缘却泛着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