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仞雪将食盒里的桂花糕推到李安澜面前，指尖在盒沿轻轻摩挲着。
她方才进门时就闻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墨香，是比比东惯用的熏香，混着李安澜身上的皂角味，像根细刺扎在心里。
听到李安澜说想去斗魂场，她抬眸时已恢复了皇子的温和，甚至弯了弯唇角：“斗魂场确实是练实战的好去处，内场有不少魂宗级别的对手，正好能磨一磨你的应变。”
她从袖中摸出块鎏金令牌递过去：“用这个进内场，裁判会按你的魂力等级匹配对手，安全些。”顿了顿又补了句。
“若是遇到麻烦，令牌背面有皇家护卫的印记，他们看到后也不敢乱来。”
李安澜接过令牌时指尖微顿。
千仞雪的体贴总带着恰到好处的分寸，既不像比比东那样灼热得令人窒息，也不像寻常权贵那般疏离，可他总觉得这温和背后藏着什么。
他攥紧令牌颔首：“多谢殿下。”
千仞雪看着他颈侧彻底淡去的红痕，没再追问昨夜的事，只道：“我稍后还要去处理皇室事务，便不陪你去了。”
走到门口时忽然回头，“对了，听闻最近有不少学院的人来天斗城交流，或许会去斗魂场观战，你若遇见，不必拘谨。”
李安澜揣着令牌直奔斗魂场，内场比外场安静些，观众席多是衣着利落的魂师，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带着掂量。
由于之前来过，所以很快安排了一场比赛，但是他一个少年总觉得有些夸大。
当他身形尚显单薄，可当他亮出第六魂环那抹璀璨的万年金光时，周遭的议论声瞬间轻了。“请指教。”对手是个四十岁的土系魂王，武魂是坚岩盾，站在台上像块移动的堡垒。
裁判哨声刚落，他便发动第二魂技“岩盾硬化”，周身覆上半尺厚的岩石铠甲。
李安澜没急着强攻，左脚轻点地面，第四魂技“雷帝·万雷囚笼”骤然发动。
金色雷柱拔地而起，将岩盾魂王困在中央，笼壁的雷帝威压落下时，魂王的动作明显滞了滞。笼内落雷劈在岩盾上炸开火花，虽没破防，却让岩石铠甲上爬满细密的裂纹。
“倒是聪明。”观众席最高处的阴影里，比比东裹着黑斗篷，指尖透过缝隙落在李安澜身上。她看到他左手凝聚雷痕时指尖微颤，许是昨夜的迷药还没彻底散，魂力运转略有些滞涩。
她喉间溢出声极轻的哼气，袖中魂力悄然涌动。
一缕极淡的紫金光丝顺着气流飘过去，轻轻缠上李安澜的手腕。
李安澜只觉手腕一暖，体内滞涩的魂力忽然顺畅了许多。
他眼神一凝，趁着魂王用肩膀撞雷柱的间隙，纵身跃起：“第五魂技·天威降世！”
雷帝虚影在他身后浮现，帝威如潮水般压向魂王，等级差距让魂王瞬间僵住。
李安澜右手聚起雷光，第六魂技“碎星雷矛”带着锐啸刺出，雷痕早已锁定岩盾的裂纹，雷矛精准钻了进去。
“轰！”
湮灭雷光在岩盾内部炸开，魂王闷哼着后退，岩石铠甲从裂纹处崩碎。
李安澜没给喘息的机会，雷矛横扫，正踹在他胸口。魂王踉跄着倒地，裁判立刻吹响哨子：“李安澜胜！”
李安澜收了魂技，额角沁着薄汗。
他下意识看向最高处的阴影，那里空空荡荡，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掠过，可手腕上那缕暖意还没散。他捏了捏掌心，转身准备下台时，却被两道清脆的童声叫住。
“大哥哥！你好厉害呀！”
两个清水如嫩小姑娘站在台边，个子一般高，都穿着淡蓝色的衣裙，眉眼像极了，只是左边那个小姑娘眼神更沉静些。
右边那个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望他，手里还攥着块没吃完的糖糕。
“你们是……”李安澜愣了愣。
“她们是天水学院的弟子，随我来天斗城交流。”
一个穿着青灰色长袍的女魂师走上前，对李安澜拱手道，“在下天水学院教习，姓苏，这两个是我带的学生，水冰儿，水月儿，今年刚七岁。”
叫水冰儿的小姑娘抿了抿唇，小声道：“大哥哥的雷电好厉害，比我们的武魂……好像更有力量。”她指尖凝出片小小的冰花，又飞快收了回去，带着点不好意思。
水月儿却不怕生，晃着姐姐的胳膊笑道：“苏老师说斗魂场能看到厉害的魂师，果然！大哥哥你叫什么呀？以后我们能像你一样厉害吗？”
李安澜看着她们眼里纯粹的光，想起自己七岁时刚觉醒武魂的模样，紧绷的神经竞松了些。他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孩童时期的水冰儿和水月儿。
他蹲下身，尽量让视线与她们平齐：“我叫李安澜，你们的冰武魂很特别，好好练，会比我厉害的。”水月儿立刻笑起来，把手里的糖糕递过来：“给你吃！苏老师说厉害的人都该吃糖糕！”
苏教习轻咳一声，想拦却没拦住。
李安澜看着那块沾了点手指印的糖糕，没拒绝，接过来捏在手里：“谢谢。”
就在这时，千仞雪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李公子倒是受欢迎。”
她不知何时来了，正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水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