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面没有愤怒,只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就像猎人盯着自己的猎物,哪怕猎物沾了别人的气味,也要先确认“猎物是否还属于自己”。
比比东忽然笑了,俯身凑近他耳边,气息带着淡淡的冷香:“你该知道,天使神的力量克制我,却困不住我,千仞雪能带你走一次,我就能把你抢回来十次。”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衣领往下滑,停在他心口的位置,轻轻按了按,“这里跳得这么快,是怕我,还是在想她?”
李安澜没说话,只觉得心口的力道越来越重,像是要把他的心脏按进骨血里,让他再也离不开。比比东忽然松开手,转身从石台上拿过一个食盒,打开时飘出热气。
是他以前随口提过喜欢的莲子羹。
她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眼神软了些,语气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刚回来,该饿了,张嘴。”李安澜犹豫着张口,甜腻的莲子羹滑进喉咙,却没半分暖意。
他看见比比东的指尖沾了点羹汁,却没擦,反而轻轻蹭过自己的唇瓣,像是在共享同一份味道。“你以前说,莲子羹要温着才好喝。”比比东又舀了一勺,这次没递给他,而是自己尝了一口,目光却锁着他的脸。
“现在我每天都备着,温在火上,等着你回来喝你看,只要你待在我身边,想要什么都有。”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张网,悄无声息地裹住李安澜。
李安澜忽然注意到,食盒里的莲子羹装得很满,几乎要溢出来,就像比比东的“关心”,多到让人窒息李安澜在石头上坐下时,泉声顺着夜风漫过来,却压不住比比东指尖摩挲玉佩的细碎声响。那玉佩是他月初修炼时不小心落下的,边缘被她攥得发暖,连原本刻着的雷纹都快被磨得模糊。比比东先开的口,声音裹着泉边的凉意,却没看他,只盯着玉佩上的光:
“我已经离开了两个月,我也该回去了。”
李安澜指尖一顿,没接话。他知道比比东不可能一直留在雷泉,可真听到“回去”两个字,心口还是莫名发沉。
他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怕这短暂的“平静”就此碎掉。
比比东忽然侧过头,眼底映着泉眼的微光,却亮得有些偏执。
她抬手,玉佩的绳子缠在指尖,轻轻一拉,就让李安澜的视线不得不落在她脸上:
“这两个月,师姐不管做出什么事情,但是心中都是爱着你,所以……要跟着我回去吗?”“师姐。”李安澜撇过话题,“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你很去了解,并且与吴天宗有关。”提及昊天宗,比比东有些意外,知道李安澜刻意不想回答刚刚的问题,但是也没有逼迫,而是顺势而为“什么地方,能够根吴天宗有过,唐吴失踪,吴天宗也早就闭宗了。”
现在想要找到吴天宗的消息,可是非常难。
比比东指尖摩挲着玉佩的动作顿住,紫眸里闪过一丝兴味:“与吴天宗有关?唐吴那老东西藏了这么多年,难不成你知道他的踪迹?”
李安澜点头,故意说得含糊:“之前听果一位老者说过,圣魂村后山有处地方,似乎残留着吴天宗的魂力波动,可能是唐吴早年留下的痕迹。
反正要回武魂殿,顺路去看看,或许能找到些对付昊天宗的线索。”
他没提阿银的蓝银草,怕过早暴露核心信息,只拿“吴天宗线索”当诱饵。
他知道比比东绝不会放过任何针对昊天宗的机会。
果然,比比东眼中的疑虑瞬间被战意取代。
她攥紧李安澜的手腕,力道比之前更重:“好,去圣魂村!若真能找到唐吴的踪迹,这次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两人当即动身。
途中,比比东几次追问独孤博还说了什么,李安澜都以“前辈没细说,只提了句有波动”搪塞过去,始终没松口透露更多。
比比东虽有些不满,却也没再逼问。
在她看来,只要李安澜还在她身边,迟早能从他嘴里套出所有信息。
“反正……只药师弟待在自己身边,那就已经恨幸福了。”
圣魂村比李安澜记忆中更安静。
村口的老槐树下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孩子在远处的田埂上玩耍,看到他们时,都怯生生地躲了起来。比比东周身的魂力威压下意识散开,刚想呵斥,却被李安澜按住了手:“别惊动村里人,免得打草惊蛇。”
比比东冷哼一声,收回威压,却依旧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松开半分。
两人往后山走,越往里走,草木越茂盛,直到绕过那道熟悉的山梁,来到一处瀑布前。
瀑布的轰鸣声裹着水汽砸下来,溅在李安澜的衣摆上,凉得刺骨。
比比东的手始终扣着他的手腕,指腹掐在他腕间的魂力印记上,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掌控。从踏入圣魂村后山开始,她就没松开过他。
“就是这里?”比比东抬眼扫过瀑布,水流从丈高的崖壁倾泻而下。
在崖底砸出深潭,水雾朦胧间,崖壁中段隐约藏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被藤蔓和苔藓遮得严实。她的眼底掠过一丝阴鸷,指尖无意识地凝聚起淡紫色的罗刹魂力,“阿银的本体,就藏在这种地方?”李安澜点点头,挣了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