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神色如常,微微颔首。
孟羽凝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抱着屹儿去洗澡,等给屹儿洗完,她让屹儿自己在榻上玩一会儿,她自己也快速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裳。刚准备出门,就见祁璟宴走了进来。
屹儿看他两手空空,急得跳脚:“哥哥,你怎么不看着糕糕。”说罢,迈着小短腿就往外冲。
祁璟宴却一把拎住他,牵着他的手,“穆云看着呢。”屹儿放下心来,不再挣扎。
祁璟宴看向孟羽凝,神色前所未有地郑重:“阿凝,我想和屹儿说几句话。”
孟羽凝瞬间明白他要和屹儿说什么,心下一揪,有些担忧地看向屹儿,原本她是觉得祁璟宴要面对皇后之死,把情绪都宣泄出来,可到了屹儿这里,她不忍心了。
可这是他们兄弟俩之间的事,她一个外人,什么话都不好说。她沉默片刻,点了点头:“那我就在外头,有事喊我。”祁璟宴点头,牵着屹儿去了东厢房。
孟羽凝站在屋门口,静静听着,可祁璟宴说话的声音很低,她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但很快,屹儿带着哭腔的小奶音传来:“哥哥你骗人!”孟羽凝实在没忍住,转身进门,站到东次间门口,却还是停下了脚步。祁璟宴单膝跪在地上,屹儿站在他面前,两只小手紧紧攥成拳头,瞪圆了眼睛盯着祁璟宴,兄弟俩对视着谁都没说话。好一会儿,屹儿用力推了一下祁璟宴:“哥哥你就是骗人,祖母说,娘亲去天上当仙女了,她会回来看屹儿的。”
“祖母还说,等屹儿和哥哥回宫的时候,娘亲就会回来了!”孟羽凝双手紧紧抱在一起按在心口,不忍心往下听。祁璟宴眼眶发红,伸手摸摸屹儿的小脑袋:“屹儿,娘亲是去了天上,可她,不会再回来了。”
屹儿突然想起那天娘亲让他和云织姑姑出去玩,可后来有人来找,云织姑姑突然抱着他就往回跑。
后来,后来,他就看到娘亲一动不动躺在冷冰冰的地上了……屹儿静静站了一会儿,突然好想明白了什么,他突然大哭出声,挥着小拳头,抬起小脚,对着祁璟宴拳打脚踢。
“你骗人,你就是骗人,娘亲会回来看屹儿的,娘亲会的!”“屹儿还要给娘亲带糕糕呢,娘亲会回来吃的!”听着屹儿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孟羽凝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转身蹲在墙边,无声流泪。
祁璟宴任由小男孩对着他宣泄脾气,等他打累了,这才伸手将他紧紧抱进怀里,一手兜着他的后脑勺,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双目赤红,声音沙哑:“屹儿别怕,哥哥在呢。”
屹儿被祁璟宴抱在怀里,嚎啕大哭,直哭得筋疲力尽,最后才乖乖窝在他怀里,抽抽噎噎。
穆云穆风,穆樱穆梨等人全都跟着不住地抹泪。许久,屹儿的哭声终于停了,祁璟宴抱着屹儿走出来,“阿凝。”孟羽凝忙从地上站起,抹了抹眼睛看向祁璟宴:“殿下,需要我做什么?”祁璟宴:“从京城带来的箱笼里,有两件丧服,你帮我找出来可好?”他这是要给皇后娘娘守孝了?孟羽凝心中五味杂陈,连连点头:“好,我这就去找。"说罢转身出门去了东厢房翻找。祁璟宴喊来穆云:“在清客堂给皇后娘娘设个灵位,即刻去办,稍后我便带着屹儿和阿凝去祭拜。”
穆云抱拳应是,转身去办。
一个时辰后,祁璟宴亲手给皇后娘娘刻的牌位摆在了清客堂正厅靠北墙的香案上,香案上摆满了祭品,还有方才他们做的桂花糕。祁璟宴和屹儿已经换好丧服,孟羽凝也换好了一身白衣,三人在灵位前站成了一排。
祁璟宴撩开袍角,跪了下去,随后看向孟羽凝:“母后,这是阿凝。”孟羽凝便也跟着跪了下去。皇后娘娘是个好母亲,也是个好皇后,值得她这一跪。
祁璟宴又看向另一侧眼睛通红发着呆的屹儿:“屹儿,给母后跪下。”屹儿扁了扁小嘴,乖巧地跪了下去。
门外的护卫们身穿黑色夜行衣,齐刷刷跪在了院中,孟金几个连同秋莲全都跪在最后头。
祁璟宴沉默片刻,接过穆云递过来的酒杯,举在手中,开口道:“母后,不孝子云舟谨以清酒庶馐,祭于您灵前,惟愿母亲在天之灵,含笑安息。”话音方落,屹儿也举起手中酒杯,一字不差地跟着说了一遍:“娘亲,不孝子屹儿……
等屹儿说完,祁璟宴把酒洒在面前地上,屹儿照做,随后兄弟俩伏地叩首屋内屋外所有人,全都跟着兄弟俩对着皇后娘娘的牌位三拜九叩。屹儿再次哭了起来,不过不是先前那种带着愤怒的哭,而是伤心地小声哭L。
孟羽凝听得心心里难受,跟着一起落泪。
夜深人静,祁璟宴仍留在清客堂未归,孟羽凝独自带着屹儿睡下。睡到半夜,屹儿忽然从噩梦中惊醒,啼哭不止,声声唤着娘亲。孟羽凝抱着哄了好久才哄好,可屹儿并未安睡多久,又再度哼哼唧唧地哭了起来。
孟羽凝抱过来一摸,发现屹儿在发烧,心中一紧。汤神医去山上采草药去了,此刻不在府上,她赶紧喊了穆樱来,让她找人出府去请大夫。
很快,穆云过来:“孟姑娘,可要知会殿下?”孟羽凝:“殿下人在哪?”
穆云:“在灵位前跪着呢,属下们劝了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