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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在榻前,静默不语。孟羽凝立在一旁,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他垂下的左袖上,只见那白色的袖腕处,竞隐隐渗出一片刺目的红。

她担心他的伤,压低声音道:“殿下,你跟我过来。”祁璟宴依言起身,默不作声地跟着她走进了东次间。孟羽凝指着窗边的椅子:“坐下。”

祁璟宴顺从地坐下,孟羽凝拿过他左手,祁璟宴下意识地想将手缩回袖中,孟羽凝狠狠瞪了他一眼,他便没敢再动。孟羽凝把他袖子掀上去,仔细检查他的伤口,那几道虽不算太深,却仍看得她心头一颤。

她转身就往外走:“我叫人去请大夫来。”祁璟宴急忙用右手拉住她的衣袖:“不必兴师动众,伤口不深,并未伤及筋脉,阿凝不必忧心。”

孟羽凝凝眸看他,见他神色坚持,只得作罢。孟羽凝瞪了他一眼,取过穆樱早已备好的金疮药,将药粉细细洒在他的伤口上,随后又拿起洁净的细棉布,动作轻柔却利落地为他包扎,最后在腕间打下一个整齐的结。

孟羽凝将金疮药与剩余的细棉布收好,退开一步,语气虽淡却不容置疑:“先去沐浴更衣,当心伤口,莫要沾了水。”祁璟宴此刻异常乖顺,低声道了句“好”,便依言起身,仍旧一瘸一拐地慢慢地朝净房挪去。

望着他的背影,孟羽凝到底还是不放心,转身出了房门,对候在外间的穆云低声说:“殿下去沐浴了,他手上有伤,腿脚也还不利索,你进去照应些。“是,属下明白。“穆云抱拳领命,立刻快步走向净房。孟羽凝回了卧房,见穆樱、穆梨、孟金和秋莲几人仍围在床边守着屹儿,便放轻了声音道:“时辰不早了,这里有我,你们都先回去歇息吧。若有事,我再唤你们。”

穆樱提议:“姑娘,不如让属下几人就歇在西厢房的南间?离得近,您若有吩咐,唤一声也方便。”

孟羽凝看了看床上睡得正沉的屹儿,心中也确实担忧夜间再有反复,于是点头应允:“也好。那你们便去西厢安置,不必都挤在南间,北间的榻上也能睡人。”

穆樱立刻道:“那属下就睡在北间榻上,这边若有动静,属下也能及时听见。”

安排妥当后,几人依言退下,都去了西厢房歇息。室内重归宁静,只余烛火偶尔爆出一丝轻响。孟羽凝脱鞋上床,挨着屹儿躺下去,身体一挨着床,她才察觉到一身的疲惫。

她将屹儿揽进怀里,低低叹了口气,合上眼歇息。未过多久,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传入耳中。

她睁开眼,就见祁璟宴已沐浴完毕,换了一身素白寝衣,墨发微湿,自净房走出。

见她望来,他下意识地举起包扎好的左手,低声道:“都是干的,未曾沾水。”

孟羽凝撑起身子,朝他微微招手:“过来躺下吧。”祁璟宴便依言缓步走到床边,脱鞋上床,在屹儿身边小心躺了下来。孟羽凝探身从床尾取来那三个温热的汤婆子,仔细地安置在他身边,一个贴在他左膝外侧,一个依在右膝旁,最后那个则塞到他脚底,让他轻轻踩着。“今日在那冰凉的地砖上跪了那样久,“她一边整理一边低语,“得好生捂一捂,免得寒邪入骨,日后落下风湿的毛病。”随后又拿来屹儿的一个小薄被,盖在他两条小腿上:“这腿才刚好没多久,也不能大意。”

祁璟宴始终安静地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身影,目光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终于安置妥当,重新躺下,他才极轻地开口,嗓音低沉:“阿凝,谢谢你。”孟羽凝没有应声,只是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然累极。祁璟宴低沉的声音在寂静中再次响起,“阿凝,对不起。”孟羽凝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冷着脸回道:“殿下未曾对不起我。殿下这般自伤,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是皇后娘娘在天之灵,是宫中日夜为您忧心的太后娘娘,还有离不开哥哥的屹儿。”

“下回,殿下行事之前,还请先想一想,她们若知晓了,该何等难过,何等伤心。”

祁璟宴在那清亮却带着责备的目光下沉默了良久,才艰涩地开口:“先前,我只是……

只是魂游天外,梦境与现实纠缠在一处,竟不知自己身在何方。一时觉得,他这般罪孽深重之人,不配苟活于世,合该了断才是。可转念又想,血海深仇未报,屹儿尚且年幼,还未长大成人,他还不能死。还有阿凝,他舍不得阿凝。

当时好像有两个他,在疯狂撕扯。

痛苦难以自持,这才取了随身匕首,在腕上划了几下,原是想藉着痛楚让自己清醒过来。

可不知为何,非但未能清醒,反而彻底坠入梦境深处,仿佛被冰雪困住,只觉周身冰冷刺骨,浑身战栗。

就在那时,他看见阿凝提着一盏孤灯,出现在漫天风雪之中。她周身笼罩着一层温暖的光,是那么温暖,他不由自主地抱住她,想着,即便就此死去,若能得她相伴,亦是幸事。直到,阿凝那一巴掌落下,他才真正从那片混沌冰寒中挣脱出来。他才知,又是一场梦魇。

他知道的,唯有有阿凝在的地方,才是真实的。可这些近乎怪力乱神的东西,他无法对阿凝细说,他怕吓着她。祁璟宴最终只是低声道:“阿凝,我知错了,往后,断不会再如此。”孟羽凝等了一会儿,只等来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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