筐孟羽凝特意准备的干粮零食,匆匆启程。
穆风率领十名护卫护送其后,一行人踏着月色,匆匆奔着京城去了。送走汤神医后,孟羽凝见秋莲仍面带忧色,便含笑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温言安抚:“别担心,有穆风他们一路护持,定会照顾好你师父的,走吧,我们回去。”
两人并肩缓步而行,秋莲低声说道:“姑娘,谢谢您当初允我拜师学医。”孟羽凝笑说:“这话你都谢了多少回了,日后真的不必再提。若总这般客气,反倒显得生分了。”
说罢,又温声说:“我也同你说过许多次,不必再自称"奴婢',连两位殿下都尊称汤神医一声汤伯伯,你既是他正经收的徒弟,若仍如此自称,大家反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自秋莲正式拜师后,孟羽凝便征得祁璟宴同意,将身契归还于她,还让穆樱陪她到衙门办理文书,恢复了良籍。
秋莲闻言面露赧色,连忙应道:“奴、秋莲记住了。”孟羽凝便笑着拍拍她的手:“这就对了,如今汤神医不在,咱们府上的人就要靠你照料了。”
秋莲神色一正,郑重回道:“姑娘放心,秋莲定当尽心竭力。”孟羽凝含笑点头,心中却不由想起前些日子屹儿发烧的事来。那回汤神医不在府中,她一时情急,只得命人去外头请了大夫。虽说是临时起意,她也谨慎地让那大夫先试了药,可等屹儿痊愈后,她却越想越是后怕。
若那大夫早有预谋,提前服下解药,再行下毒,又该如何是好?苍海郡拢共就这么大点地方,医馆和药铺都是有数的。倘若这些大夫早被人收买或是胁迫,那她岂不是引狼入室。
她愈想愈是心惊。
可汤神医素来喜爱云游四方,采药寻方,他们不能把他总留在府里,不让他出门。再说了,汤神医的脾气大着呢,他要想出门,谁能拦得住。几番思量后,孟羽凝觉得,府中除了汤神医,还需有个懂医术的自己人,方才稳妥。
她忽想起屹儿发烧那日,秋莲的诊断与外头请来的大夫所言分毫不差,便同祁璟宴商议此事。
祁璟宴便去问了汤神医可否愿意收徒,汤神医说无所谓,只要不用从他这学的医术害人,肯吃苦耐劳,不怕挨骂,他就愿意教。当然还有一条,得是那块料才行。
得到汤神医的答复,孟羽凝很是高兴,当即就把秋莲喊来,问她是否愿意拜汤神医为师,同他学习治病救人。
秋莲自幼跟在父母身边耳濡目染,识得不少药草医理,也读过几本医书。只不过后来她母亲遭逢变故,便不许她再学医,这才被迫改学了女红,但她心中一直渴望能够继续行医。
秋莲闻言先是一怔,随即眼中泛起泪光,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向孟羽凝深深叩首,声音哽咽着说:“奴婢愿意!奴婢感激姑娘大恩大德,此生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孟羽凝连忙将她扶起,亲自带她去见汤神医。汤神医考校了秋莲许多医理药性,秋莲虽有些紧张,却都对答如流。汤神医越问越是惊喜,最后抚掌笑道:“好!好!这般悟性,老夫也算是后继有人了!”
欣喜之余,他又肃然敛容,冷声道:“但你需记住,若敢用师门医术害人,老夫定亲自清理门户,绝不姑息。”
秋莲毫不犹豫,再度跪地,举手向天立誓:“弟子吕秋莲对天起誓,绝不用师门所传之术害人性命,损人安康。如有违背,必遭天谴。”汤神医捋着胡须,面色稍缓,忽又话锋一转:“自然,老夫不准你主动害人,但若有人欺到你头上,或存心害你,也不必一味忍让。该反击时便反击,老一味怯懦退让,反倒丢了老夫的脸面。”
秋莲微微一怔,随即利落应道:“是,弟子谨记师父教诲。”自打拜入师门以来,秋莲已随汤神医学了数月医术。如今府中上下,无论是谁染上头疼脑热、肠胃不适之类的小毛病,汤神医都会先让秋莲诊脉开方,自己再从旁细细复核。每回审过药方,汤神医总是捋着胡须,眼中透着藏不住的得意,连声道:“不错,不错,不愧是老夫亲手教出来的徒弟!”每到这时,秋莲眼中便漾起明亮的光彩,整个人神采奕奕,与从前那个终日静坐,低头绣花的沉默女子判若两人。
孟羽凝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愈发欣慰。她深深觉得,自己当初这个决定,是做对了。
这世间或许是少了一位巧手绣娘,却多了一位能济世救人的医者。这般得失,何其值得。
更何况,秋莲那一手出色的绣工并未就此搁下。孟金几个姑娘但凡是愿意学的,她都毫不藏私,倾囊相授,就连林旺媳妇也跟在一旁学去不少精巧的针线功夫。
见院中姑娘们个个好学上进,孟羽凝心中自是欣慰欢喜。每日屹儿去学堂之后,她便常与穆樱和穆梨一道,练箭习武,强健体魄。孟羽凝不仅自己勤加练习,还时常拉着孟金秋莲几人,以及后来入府的两个小丫鬟一同习武。
她常对她们认真说道:“咱们女子要想不被人欺,自己总得先硬气起来。”有一日,祁璟宴无意撞见她双手叉腰,慷慨激昂地对一群女子说着这番话,那模样既认真又鲜活,惹得他忍俊不禁。夜里躺在床上歇息时,他侧身望着她,眼中含笑,温声道:“我们阿凝姑娘这般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