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皮,或是粗糙、便于攀爬向上,直至树顶;或者平滑,就像乔木那般…在这个家里只会有两种人。”“哦?”
“有野心、也有能力向上爬的人,和明明有能力、却毫无野心的人。”“想来我和她都是后者,"藤次晃道,他的手指敲着扶手,等待着管家下面的话,……不,我高看我自己了,我在没有野心的同时,也没有能力可言。”“是啊,您可比不上她,少爷,您和她之间的差距,就像是一棵病树与一片森林那么大。”
当她长到二十岁,她的生父于睡梦中离世,而一切的财产全部由家中的长子、也就是藤次晃的父亲继承。在无数年里,这个家都是如此,男性继承一切,却又不想付出。
“40%的遗产税。”
管家忽然说:“您猜,这究竟是怎么支付的呢?”…还能是怎么支付的。
即使是那个年代,也还是存在着这样和那样的隐秘而众人心知肚明的交易,婚姻、金钱、权利,在两者中,最容易抛弃的东西是什么,不用说,都清楚对于这个问题,身为男性的藤次晃只能保持沉默。管家笑了笑,对于这个情况,她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就是这样简单的事,对于有野心的人来说,没有野心的人就是趁手的工具和合格的祭品。这40%的遗产税,就是由婚姻的交易构成的,格蕾丝小姐前往了日本一-而后,一切的一切,再无人知晓。”藤次晃听完了关于格蕾丝·巴克利的一切,却实在是想不出管家告诉他这个素未谋面的姨妈生平经历的用意。
“别成为这个家里的祭品,弗雷少爷。”
″……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此时还十九岁的福雷斯特·巴克利并不需要担心这种事,而已经六十二岁的藤次晃早已经历过了这一番事。他那身体不健康却扛活的父亲寿终正寝,留下的庄园与城堡就是一堆烂摊子。
他们两人就这样喝茶,直到喝完了这一壶,藤次晃这才将杯子放下,他勉强捕捉到里面的关键信息,也就是一一
日本。
“她为什么要去日本?”
“因为提供资金的乌丸集团本部在那里。”什么乌丸集团?
正要这样继续地问下去,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悠闲的午后时光就这样结束了,那个故事、他第一次听的故事,就如烧红的烙铁一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梦里下起了雨,本该硬实的草地变成了绿色的沼泽。藤次晃迈出了一步,却不小心陷入其中,他越陷越深,不管如何,都无法将自己的腿从沼泽中抽出,最终,沼泽的绿泥就这样蔓延到他的腰腹之上。藤次晃回头,只看到了管家没什么变化的脸。「我不知道。」
诸伏景光打着手语说。在没有发生这种事之前,他对此一无所知,但事出紧急,他带着救人的想法,几乎是脑一热,不知怎的就钻进了人家的身体中一-他那时甚至没有时间惊讶于自己怎么做的、自己为什么会做到。这个问题,诸伏景光很显然没撒谎。伊达航看得出来,也就没有为难他,但作为有着良好三观的警察,这个粗眉毛的男人只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尊重身体主人的魂权。
“…好吧,“他拍了拍好同期的肩膀,“这一次是事出紧急,如果还有下一次,你记得提前和对方说好才行。”
…」
「我说话他能听懂吗?」
诸伏景光发出了这样的疑问,毕竟这么长的时间,这个老爷爷只把他当成和松田一样的存在,偶尔他会看到人家手机屏幕上出现一个搜索记录,老爷爷就这样询问着互联网一一“猫为什么一直响是不是里面发动机坏了”。伊达航很显然也想到自己这个皇家翻译官的工作状况,他沉默了,但这个不是特别重要,意念到了就行,反正鬼魂又没有什么保护魂权的工会。“啊,还有一件事,”伊达航转移了话题,“你觉得、那个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事一一他是以什么身份做出这种事的?”上一个问题不就是最后一个了吗?
“不,这个只是我的好奇,你要是不想回答也可以,我就是在想,做出这么危险的事情的家伙真的是警察吗?服务员的工作、侦探的工作,以及我们见到的伪装……”
……很简单。」
诸伏景光想也不想地回答了:「他是潜入某个黑暗组织的卧底公安,目前应该是正在完成黑暗组织指派给他的任务。」“果然。”
伊达航扯起嘴角来,他的试探成功了:“你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