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取了矿泉水下车,在外面把手洗干净,简单地吃了些面包和巧克力补充体力。
他打开后车门,取出另一条毛毯。
狭小的后座空间里,他拿着毛毯轻轻地躺在席止的身旁。这一晚,许桑睡得很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把他惊醒。夜里,许桑感觉到身旁的人动了动,他立即睁开了眼,看到席止的唇瓣在无声地开合。
凑近时,听到席止虚弱的声音:"”
许桑拧开矿泉水瓶,倒了一点水在瓶盖里。他一手托起席止的后颈,另一手将瓶盖中的水喂到他的口中。水打湿了席止的唇瓣,席止本能地吞咽,喉结上下滚动。许桑就这样一次次地重复,直到瓶子里三分之一的水被喂下,席止不再吞咽,才放下了手。
后半夜,许桑再一次惊醒。
他伸手探向席止的额头,温度正常,没有发烧的迹象。又脱衣检查了一番席止的身体,绷带下的伤口也没有渗血的痕迹。直到这时,许桑才真正的放松下来,躺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睡着睡着,他的头不知何时歪向了席止的肩膀。安静的后座,两人的呼吸一深一浅,渐渐的,频率重叠。晨光熹微,席止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靠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恬淡的少年,眉眼柔和。少年纤细的睫毛在晨光中投下细碎的阴影,呼吸均匀。席止抬起手,就在即将触碰到少年瓷白的脸颊时忽而停住,他看到少年睁开了眼。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还蒙着未散的睡意,水雾氤氲地望着他:“醒了?觉得身体怎么样?”
席止喉结微动,低声道:“好多了。又一次被你救了。”许桑挑了挑眉:“又一次?”
席止的声音沙哑:“雪山那次。”
许桑轻笑出声,从席止的肩膀上抬起了头:“雪山那次难道不是太子救了我?”
席止深邃的眼里渐渐泛起笑意:“那就是更早的时候,在夜晚的桥上。”许桑想起了席止被追杀的那晚,他轻笑道:“太子确定那晚是我吗,我可不记得那晚我有出过门。”
席止点了点头,似笑非笑道:“嗯,确实。是一只叫做沃若的小狐狸救了我。”
许桑没有出声。
“沃若…”席止咀嚼着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许桑:“有一句诗是'′桑之未落,其叶沃若。席止的眉头微蹙:“你写的诗?”
“或许……“许桑没有和席止提及另一个世界,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开口道:“是梦里见过的句子。”
或许……梦里?
席止没有追问,只是将毛毯往许桑那边拢了拢。两人之间突然安静下来,唯有晨风吹拂车窗的声音。许桑从窗外收回视线,从购物袋里取出一盒自热粥:“吃点东西吗,我买了自热粥。”
席止点头。
他的目光追随着少年修长的双手,看着他利落地拆开包装,从里面取出一个白色带着塑料袋的小包。
席止好奇问道:“怎么热粥?”
许桑:“自热的东西就是这个,叫做发热包。里面主要的成分是氧化钙、碳酸钠、铁粉、铝粉等。”
席止接过话:“遇水就会发热,很便捷的东西。”许桑:“嗯。”
席止若有所思地看着许桑娴熟的动作,看着他熟练地撕开所有包装,然后注水、加热。
“等十五分钟就好。"许桑将粥碗放在小桌板上。席止盯着少年精致白皙的侧脸:“许家养尊处优的少爷,按理说应该十指不沾阳春水,但我看小狐狸的动作,倒是很经常。”许桑头也不抬,从购物袋里拿东西:“梦里学的。”又是梦,席止的眸色微沉,却没有追问。
很快,发热包"咕嘟咕嘟″的沸腾声响起。十五分钟过后,发热包平息下来,许桑道:“粥热好了,你自己吃吧。”席止忽然勾起唇角,他的声音故意放软:“我是伤患,小狐狸不喂我吃吗?”
许桑正咬着牛奶吸管,闻言轻笑出声:“我看太子也挺会做梦的。不仅会做梦,还会得寸进尺。”
席止低笑一声,不再逗许桑。
他拿起勺子慢慢舀了一勺粥。
两人用完早餐后,许桑把空包装袋收进垃圾袋,抬眼看向席止:“太子联系你的部下来接你吧。”
车厢内陷入短暂的沉默,一直没听到席止的回答,许桑开口:“怎么了?”席止垂眸看着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轻声道:“我是独自来兰维的。”许桑整理垃圾的动作一顿:“什么?”
席止:“父皇不准我出国,要我留在国内处理一些政务。所以我瞒着所有人,独自来了兰维。”
许桑放下垃圾袋:“所以太子是单枪匹马进入兰维,把文件交给我,又带我去疗养院?”
席止不自在道:“也不算单枪匹马,兰维有一些接应。只是我的心腹和部下们没有跟来。”
许桑眯了眯眼睛:“太子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在兰维的境内出事,两国会面临什么样的局面?”
席止突然笑了:“我不会出事。”
许桑挑眉:“太子好像过于自信了,昨天那枚炸弹差点要了你的命。”席止活动了下手脚,笑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许桑的视线扫过席止缠满绷带的胸膛:“太子之后的打算是什么,我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