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在狗子肋侧按了按,稍稍松了口气:“还行,骨头没事,就是不知道内脏有没有受伤。”他又心疼地摸摸大狗的脑袋:“你呀,傻不傻?挨踹了咋不知道松口呢?安德烈当然不会回应他,只是闭着嘴,侧头看看珀尔。舅舅看着狗子一脸不知悔改的样子,气得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就惦记你那猫!你先松口,等我来了给他套住不就行了?让这猫多挂一会儿,能咋的?他越说越气,抬手想给猫头上也来一巴掌,却见猫咪脸上又急又怕,正目不转睛盯着安德烈,眼睛里隐隐还有点泪光,一下子又不忍心了,扇过去的手变成轻轻抚摸猫头:“行了行了,这事儿也不怪你啊。谁想到你能挂在上面呢?下回当心点,别往羊身上扑啊。”
舅舅给舅妈打了电话,没一会儿,舅妈就开着家里的三轮小摩托来了草场。舅妈到时,安德烈已经能站起来走两步,只是动作有些佝偻。几人把他抬上车,常夏抱着珀尔也坐到后车斗里,跟着舅妈回家。回到家,常夏先把珀尔抱进屋,用小剪子仔细拆掉他爪上剩余的羊毛,又给他剪了指甲,清理掉劈掉的部分,在撕裂处消了毒,上了些药。珀尔到现在浑身还在发抖,这跟猫咪本身的种族特性有关。猫是神经敏感的动物,就算理智上知道危险解除了,但一时半会儿还是平复不下来。常夏用小毛巾把他裹住,在他背上一下下摩挲着,想要安抚他。珀尔在人类手上蹭了几下,但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屋外。院子里,舅妈已经把安德烈搬下了车。
只见下车后,狗子没有像平时一样跑来屋门口看猫,而是佝偻着自己回了窝,躺进窝里蜷缩起来。
珀尔看得一阵揪心,赶紧挣脱常夏的手,从小毛巾里钻出来,跳到地上,一瘸一拐地朝院里跑去。
梁兽医刚好在附近出诊,听说安德烈被羊踢了的消息,很快便赶了过来。他蹲在安德烈跟前检查了一阵,舒了口气:“还行,骨头没事。现在主要就是有点肌肉拉伤,养一养就行了。”
舅舅担心地说:“你确定?要不再仔细看看,会不会有啥内伤?”梁兽医有点无奈,指着在看诊时已经自己爬起来,溜溜达达去找小猫的安德烈:“你看他像有内伤的?真要有内出血,这么半天早爬不起来了。你也别琢磨了,给整点奶、鸡蛋啥的补一补,歇两天就养好了。”舅舅这才松了口气。回想起刚才的情景,还是觉得心有余悸。当时草场上多乱啊,那小山羊都跑疯了,直往羊群里蹿,他虽然拿了绳套,但要套住那小山羊估计也得费半天劲,到时候别说猫了,羊都得撞伤好几只。幸好有安德烈,幸好……
舅舅赶紧给安德烈整了一顿丰盛的羊奶鸡蛋拌狗粮,嘱咐他好好在家休息,才又回去草场。
等到众人都走了,珀尔一个猫溜进狗窝。
一进去,就见安德烈正以一种和平时不同的别扭姿势侧躺在狗窝里,明明睡着了,眉头却还皱着。
珀尔心里一揪。他知道,安德烈并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对方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
要不怎么那些人类一离开,他就再也没力气玩耍,独自躺回了狗窝里,甚至连那么香的病号饭都没吃完?
珀尔的鼻子又有点酸了,他知道安德烈一定很疼。安德烈睡得不沉,很快就听到了珀尔的动静,转过身,见是他来了,高兴地抖抖耳朵,大尾巴摇晃起来,撑着身体就想起身出来玩。珀尔却直接跳进狗窝,近乎霸道地一把把安德烈摁了回去。当然,下爪的时候避开了受伤的位置。
安德烈见他居然进了自己的窝,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珀尔知道对方为什么这副表情。是的,这是他第一次主动钻进安德烈的窝。在此之前,他都是被狗子强行叼进来,然后一脸嫌弃地跑出去。想起之前的事,珀尔心里一阵懊恼,但还是强装出理直气壮的样子,大步踩进了安德烈的稻草窝。
进你窝怎么了?这牧场哪里不是我小猫咪的地盘?进来待会儿还不行了?安德烈却丝毫没有要嘲笑他的意思,只是开心地轻叫了两声,用大脑袋来蹭他。
珀尔的心里一阵酸涩。他低下头,使劲在大狗的头上蹭了几下。安德烈蹭了半天,接着又躺回去,低喘着休息。珀尔看着大狗开心但又虚弱的样子,心情有些复杂。他虽然成天跟安德烈跑着玩,但一直只把对方当成一个傻乎乎的玩伴。可是,安德烈却把他当成了重要的朋友,甚至为了他受伤……珀尔的鼻头又开始发酸了。他看见安德烈的头毛有些乱,上面粘了草屑和尘土,忍不住低下头,伸出舌头帮对方清理。安德烈似乎对此很享受,还伸展脖颈方便他的舔舐。珀尔也很喜欢给狗子舔毛。对猫咪来说,这是个意义很深刻的举动一-猫咪之间一般不会轻易舔毛,这是猫妈妈对猫仔做的动作,代表的不只是亲密,还有一种责任。
珀尔轻轻舔着安德烈脸上的毛发,看着对方一点点眯起眼睛,沉入睡眠。他们有太多不同,一个黑,一个白,一个是猫,一个是狗,一个有着来自高纬度世界的记忆和思维能力,另一个却只是在混沌中依照直觉行动的普通动物可是现在,他们相遇在牧场里,在这片空旷的大地上,外界的偏见与隔阂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安德烈喜欢他、爱他,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保护他。安德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