锣鼓声再次达到高潮,敲击着所有人的心弦。
文吏的脸上,此刻也显露出几分激动,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喊出了那个即将震动整个江陵县的名字:
“县试魁首,高中第一名——”
他的声音猛地拔高,仿佛要将整个县城都穿透:
“陆——明——渊!”
高瀚文那张本就因屈居第二而阴沉的脸,此刻更是铁青如墨。
他锐利的眼眸,死死盯着宣读榜单的文吏。
陆明渊是谁?
江陵县中,凡有才名者,无论出身贫富,他高瀚文皆有所耳闻,或在诗会文会上见过,或从师长口中听过。
陆明渊却如同凭空冒出一般,前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个籍籍无名之辈,竟能夺走他的魁首之位?
这简直是对他高家百年清誉,对他高瀚文少年才名的莫大羞辱!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整个广场,此刻已然是鸦雀无声之后的大哗。
人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困惑与震惊。
“陆明渊是谁?”
“没听说过江陵县还有这等才子啊!”
“难不成是哪个深山老林里苦读出来的怪才?”
各种猜测与议论此起彼伏,如潮水般涌动。
在江陵这片土地上,世家大族对文脉的垄断,寒门子弟出头的艰难,是众人皆知的铁律。
县试魁首,往往是高家、林家这等望族子弟的囊中之物。
即便偶有寒门脱颖而出,也必然是早早便名声在外。
可这个“陆明渊”,却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
他太陌生了。
陌生到了几乎没人听过他的名字!
陆从智的脸,在听到“陆明渊”三字时,先是僵硬,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他方才还洋洋得意,以为陆明渊落榜已成定局,高家府学束脩的盘算在心中打得噼啪作响。
陆明渊?
他那个被自己视为拖累的侄子?
那个才读了一个多月书的毛头小子?
他儿子陆明文寒窗苦读三年,才勉强得了十七名,堪堪险中县试。
而陆明渊,这个从前连经义文章都认不全的孩子,竟然能高中头名?
这怎么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