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脸色却异常凝重。
他走到桌边,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按在桌沿上,目光紧紧地盯着自己的儿子。
王氏则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她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儿子又是中魁首,又是挣大钱,又是三言两语就将那个难缠的小叔子治得服服帖帖。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在做梦一般。
“明渊,”
陆从文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盯着儿子,一字一顿地问道。
“你跟爹说句实话,你今天闹这么一出,究竟是想做什么?难不成你是真的想要分家?”
“分家”二字,他说得极轻,却仿佛有千斤之重。
在这个时代,分家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是一等一的大事。
不到万不得已,兄弟是不会分家的。
陆从文虽然老实,却不傻。
儿子今天的所作所为,表面上是为了去县城读书,但每一步的安排,都像是在割裂与老宅、与三弟一家的联系。
这,就是分家的前兆。
面对父亲凝重的目光,陆明渊没有丝毫躲闪。
他缓缓站起身,平静地迎着父亲的视线,清澈的眼眸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他没有否认,也没有辩解,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是。”
一个字,干脆利落。
王氏闻言,身子一晃,险些站立不稳。
陆从文的身体也猛地一震。
“为什么?”
他艰涩地问道。
陆明渊的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沧桑。
他看着自己这位老实巴交、一辈子任劳任怨的父亲,轻声反问道:
“父亲,我们这个家,早就应该分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这些年,我们家过的是什么日子,您和娘心里不清楚吗?”
“您终日劳作,娘省吃俭用,一年到头,可曾攒下过一两银子?”
“我们挣的每一文钱,刨去嚼用,最后都流到了哪里去?”
“三叔一家,三叔游手好闲,三婶尖酸刻薄,明文堂弟更是被他们惯得眼高手低。”
“他们就像是附在我们家身上的一条条水蛭,无时无刻不在吸我们的血!”
“仙子阿我中了县试魁首,族里看重,前途有望。我也能自己挣钱,不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难道”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
“您还想让三叔一家,继续趴在您身上吸血,把您最后一丝精力都榨干吗?!”
“十亩水田,只是免了他们的租金,又不是送给了三叔一家!”
“外人也说不得我们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