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我儿真是出人头地了!”
陆从文端起酒杯,手都在抖,一口饮尽,眼圈又红了。
王氏则不断地给陆明渊夹菜,嘴里念叨着。
“瘦了,在外面肯定没吃好,多吃点,多吃点。”
看着父母喜悦的样子,陆明渊心中温暖,但也知道,有些话必须说了。
他放下筷子,正色道。
“爹,娘,还有一件事。府台大人厚爱,已为我联系了恩师。”
“接下来,孩儿将要动身,前往江苏省,在恩师林瀚文大人膝下求学。”
“去江苏?”
陆从文和王氏脸上的兴奋之情,如同被一盆冷水浇下,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担忧。
江苏省,那有多远?隔着千山万水。
儿子才十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怎么能让人放心?
“明渊,那……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人……”
王氏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陆明渊知道父母会是这个反应,他温声宽慰道。
“爹,娘,你们放心。恩师待我如子,绝不会让我受了委屈。”
“再者,孩儿大了,总要出去闯荡一番。雏鹰羽翼丰满,岂能久居巢穴?孩儿保证,会时常给家里写信报平安的。”
他又从怀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放在桌上。
“这是府台大人赏赐的五千两银子。孩儿此去江苏,路途遥远,花费也大,但带两千两足矣。”
“剩下的这三千两,留给家里。爹娘操劳了半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
三千两!
陆从文和王氏看着那叠银票,眼眶红润。
如果有的选,他们宁愿不要这笔钱,也想让陆明渊留在身边!
儿子的孝心和决绝,让他们明白,此事已无更改的余地。
看着父母依旧忧心忡忡的脸,陆明渊知道,必须为他们安排好一切,让他们安心。
他转向父亲陆从文,说道。
“爹,关于双魁楼的生意,孩儿有几句话想叮嘱您。”
“你说,爹听着。”
陆从文连忙正襟危坐。
“我们做的是餐馆生意,最根本的,是两个字——良心。”
“食材要新鲜,分量要足,口味要好,价格要公道。”
“只要做到这几点,生意就差不了。”
“如今孩儿薄有微名,双魁楼的名头已经打响,赚钱是轻而易举之事。”
“但越是如此,越不能懈怠。您要做的,就是严格把控菜品的质量,万万不能因为生意好了,就砸了自己的招牌。”
陆从文听得连连点头,这些都是他懂的道理,儿子说得明白,他心里也有了底。
“放心吧,明渊,爹知道怎么做,绝对不会给你丢人!”
叮嘱完父亲,陆明渊又看向母亲王氏。
“娘,您的纺织铺,孩儿也有些想法。”
“你说!”
王氏好奇地看着他。
“纺织刺绣这些,专业的东西孩儿不懂。但孩儿想说的是后续的售卖。”
“咱们的布匹、绣品,质量是江陵县最好的,但光好还不够。娘,您要学会给咱们家的东西,编故事。”
“编故事?”
王氏有些发懵。
“对。”
陆明渊耐心地解释道。
“比如说,一块云锦,您可以说,这是咱们铺子里手艺最好的王大娘,她年轻时曾是江南织造府的绣娘。”
“这幅图案的灵感,来自她少女时的一个梦。”
“再比如一幅双面绣,您可以说,这上面的鸳鸯,是绣娘为了祈祷远行的丈夫平安归来,一针一线绣了三个月才完成的。”
“无论是技师的过往,还是图案的创意,无论是什么,都要给它加上一些额外的价值。”
“这……这不是骗人吗?”
王氏有些迟疑。
“娘,这不是骗人,这叫锦上添花。”
陆明渊笑道。
“同样的东西,有故事的和没故事的,在客人心里分量是完全不一样的。这能让咱们的东西,卖得更好,也卖得更有格调。”
王氏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但大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好,娘试试。”
看着父母都领会了自己的意思,陆明渊心中稍定,他提起了最后一件,也是他最挂心的一件事。
“爹,娘,还有关于明泽的事。”
提到三岁的小儿子,陆从文和王氏的脸上都露出了慈爱的笑容。
陆明渊继续说道。
“明泽天赋过人,聪慧异常,赵先生也对他极为看好,只是孩儿走后,家中无人能系统地教导他。”
“我的意思是,可以正式拜了帖子,将赵先生请到家里来居住,专门做明泽的启蒙先生,束脩我们按最高规格的出。”
“一来,可以报答先生对我的教导之恩;二来,也能让明泽从小打下最坚实的基础。”
“等到他年岁再大一些,就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