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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和同虽有几分力气,但终究是个文弱书生,如何是这些打手们的对手?
他死死地护住头脸,蜷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闷哼。
陆明渊站在一旁,双拳紧握。
这出戏,演得太拙劣了。
赵彦的挑衅,家丁的殴打,都精准地避开了自己,目标明确得仿佛生怕伤及无辜。
那么,接下来,该是“救驾”的人登场了。
果不其然,就在此时,巷子口传来一声怒喝。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当街行凶,还有没有王法了!”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锦衣的华服少年,带着七八个护卫,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与傲然。
赵彦看到来人,脸色骤变,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结结巴巴地道。
“世……世子爷,您怎么来了?”
“本世子若不来,岂不是要让你这蠢货,在这江宁府翻了天?”
那锦衣少年冷哼一声,一脚将赵彦踹了个趔趄。
“滚!带着你的狗,立刻从我眼前消失!再让我看到你仗势欺人,我打断你的腿!”
“是,是,是!”
赵彦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带着家丁们溜之大吉。
锦衣少年这才走到蜷缩在地的严和同身边,亲自将他扶了起来,语气温和地问道。
“这位兄台,你没事吧?”
严和同挣扎着站起身,身上已是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挂着血丝,他对着少年深深一揖。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在下严和同,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少年摆了摆手,目光转向了一旁的陆明渊,眼中闪过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与欣赏。
“这位是?”
陆明渊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拱手道。
“江临县,陆明渊。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不敢当,”
少年爽朗一笑,“在下李玄贞,家父威远侯。”
威远侯世子!
陆明渊心中冷笑,脸上却露出几分感激之色。
“原来是世子殿下,今日之事,多亏殿下仗义出手,我与和同兄感激不尽。”
严和同也在一旁附和道。
“是啊,世子殿下,今日若非您,我……我恐怕……”他说着,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世子殿下大恩,我与明渊无以为报。”
“不如就由我做东,在前面的望江楼摆上一桌,聊表谢意,还望世子殿下赏光!”
严和同捂着胸口,一脸诚恳地说道。
“这……”李玄贞故作迟疑。
“还请世子殿下务必赏光!”
严和同再次请求,态度坚决。
李玄贞见状,这才“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既然二位如此盛情,那在下便却之不恭了。”
三人一行,朝着江宁府最有名的酒楼——望江楼走去。
望江楼的雅间内,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玄贞谈吐不凡,上至朝堂大政,下至坊间趣闻,无一不通,言语间既有侯门世子的气度,又不乏江湖儿女的豪爽,很能拉近与人的距离。
严和同则扮演着一个完美的陪衬角色,时而引经据典,时而感慨时事,将气氛烘托得恰到好处。
唯有陆明渊,话不多,只是不停地举杯。
“世子殿下高义,我敬您一杯!”
“和同兄受惊了,这杯酒,为你压惊!”
“今日能结识世子殿下这般英雄人物,实乃三生有幸,满饮此杯!”
他年纪虽小,说出的话却老成得体,让人无法拒绝。
李玄贞和严和同本就存着与他拉近关系的心思,自然是来者不拒。
两世为人的灵魂,加上远超常人的心智,让陆明渊对酒桌上的门道了如指掌。
他总能用最恰当的理由,让对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而自己却只是浅尝辄止。
一个时辰后,雅间内,李玄贞已经趴在桌上,口中胡乱地喊着什么。
严和同也已是面红耳赤,眼神迷离,靠在椅子上人事不醒。
陆明渊放下酒杯,眼神清澈如初。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叫来店里的掌柜。
“掌柜的,这两位公子喝多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的银子,放在掌柜手中。
“劳烦您开两间上好的客房,再找两个机灵的小二,将他们好生安顿下来。剩下的钱,便给小二们喝茶了。”
“哎哟,陆案首您放心,小的一定办得妥妥帖帖!”
掌柜的接过银子,笑得合不拢嘴。
安排好一切,陆明渊走出望江楼,夜风微凉,吹在脸上,让他本就清醒的头脑更加清晰。
他没有片刻耽搁,直接登上了总督府的马车,径直返回。
……
林府,书房。
林瀚文正在灯下批阅公文,听到下人通报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