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联络了几个信得过的商队,准备亲自去草原走一趟,探探路。”
陆明渊看着他,这个比自己大三岁的少年,眼中已经有了枭雄的雏形。
“有几点你要注意。”
陆明渊沉声道。
“第一,安全为上,护卫要找最好的,钱不能省。”
“第二,打通关节,无论是边关的将领,还是草原的部落首领,都要用银子喂饱。”
“第三,除了牛马皮毛,更要留意一种东西——硝石。”
“硝石?”林远峰一愣。
“对,大量的硝石。”
陆明渊的目光深邃,“有多少,要多少,价格可以比市价高三成。”
林远峰虽然不解,但出于对陆明渊的信任,他还是郑重地将此事记下。
两人又聊了许久,敲定了许多细节,陆明渊才告辞离去。
在江陵县的日子,悠闲而短暂。
两日后,陆明渊带着若雪,再次踏上了前往杭州府的路。
这一次,没有了官府的护卫,只有一辆朴素的马车,在官道上缓缓而行。
抵达杭州府时,已是黄昏。
夕阳的余晖将整座城市染成一片金黄,车水马龙,繁华依旧。
陆明渊径直让马车驶向了福来客栈。
客栈的掌柜正站在门口,一见陆明渊的马车,眼睛顿时一亮。
他连忙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
“陆爵爷!您可算来了!小的给您请安!”
掌柜的一边行礼,一边麻利地招呼着伙计。
“快,快去把天字一号房收拾出来!用最好的被褥,点上安神香!”
说罢,他又转身对着陆明渊,满脸谄媚地笑道。
“爵爷,您和这位姑娘的房费,小的全免了!您能住到小店,是小店蓬荜生辉的福气啊!”
跟在后面的若雪,看着眼前这一幕,小嘴微张,眼中满是诧异。
她知道少爷在江陵县声望高,却没想到,在这繁华的杭州府,竟也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一个客栈老板,竟能一眼认出少爷,还如此恭敬,甚至免了房费。
陆明渊对此只是淡淡一笑,并未推辞。
他知道,这是他当初留下那幅墨宝的善果。
入住客栈后,接下来的三日,陆明渊的生活变得极为规律。
白日,他会去杭州府最大的书店,寻一个安静的角落,温习经义,翻阅策论。
夜晚,他则在房间里,铺开宣纸,一笔一划地练习书法,磨砺心性。
若雪则安静地陪在一旁,为他研墨,为他添茶,一双美目,总是痴痴地落在他专注的身影上。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乡试之日,终于到来。
天还未亮,陆明渊便已起身。
当他与林博文在贡院门口汇合时,这里早已是人山人海,灯火通明。
成百上千的秀才聚集于此,他们来自浙江各府各县,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紧张、激动与期盼。
送考的家人、朋友更是将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叮咛嘱咐之声不绝于耳。
陆明渊放眼望去,心中微微感慨。
与院试时多是年轻面孔不同,乡试的考场上,多的是两鬓斑白的中年人,甚至是白发苍苍的老者。
他们将一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三场考试之上。
十年寒窗,一朝功名,对于他们而言,这不仅仅是一场考试,更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陆明渊与林博文,一个十岁,一个十五岁,站在这群人之中,显得格外扎眼,如同鹤立鸡群。
很快,便有人认出了他们。
“快看!是陆爵爷和林公子!”
人群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充满了敬畏、羡慕与好奇。
不少自认有些身份的秀才,纷纷上前来打招呼,言语间极尽恭维。
“陆爵爷,久仰大名!”
“林公子,幸会幸会!”
陆明渊一一微笑颔首,从容应对,那份超越年龄的沉稳,让众人愈发钦佩。
“开门——!”
随着一声悠长的唱喏,贡院那厚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
人群开始涌动,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乡试的检查,比院试要严苛十倍不止。
所有考生都必须脱去外袍,解开头发,由专人仔细搜身。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皆由贡院统一提供,一概不许私自带入。
考生唯一能带的,只有一些干粮和水壶。
即便是水壶,也要在门口当着士兵的面,将里面的水全部倒掉,然后从旁边的一口大水缸里,重新灌满。
陆明渊一丝不苟地照做,他将水壶里的水倒尽,重新装满,又将随身携带的干粮递给士兵检查。
整个流程繁琐而漫长,充满了肃穆与压抑的气氛。
当他终于通过了所有检查,拿着自己的考牌,踏入贡院的那一刻,身后的喧嚣被彻底隔绝。
眼前,是一排排整齐的号舍,如同蜂巢一般,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香与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