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了,也很正常。”
听到他这番自嘲的话,林笙忍不住转眸看他,淡淡出声:“顾主任,面对他们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我们没必要妄自菲薄。”
她曾经也觉得周祈年就像是挂在天边的天之骄子,她根本配不上周祈年。
但后来深度接触过后,才发现,他也不过如此,不过是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让他学会了“教养伪装”这个词。
实际骨子里,他比谁都冷漠无情,甚至是达到恶劣的地步。
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人们眼里,表面上对你礼貌有礼,实际心里无一不觉得,和你平视说话,都算是对你的尊重。
“是吗?”他轻轻笑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沉默了瞬,出声问她:“林医生,上次在研讨会上,你那份关于‘慢性心衰患者早期干预新靶点’的报告,观点非常独到。”
他话题转得自然,精准地落在林笙感兴趣的话题上,让她不禁全神贯注听着他的问题。
“尤其是你提出的那个关于心肌细胞能量代谢调节的新思路,很有启发性,但就是有一些争议?”
“是有一些不小的争议,”林笙点了点头,和他认真诉说:“关键在于现有模型对微循环障碍的模拟还不够精准,影响了药效评估的可靠性。”
她的话匣子一旦打开,便自然地流淌出来,谈论着自己熟悉的领域,车内先前那点因周祈年而起的紧张和猜测,在不知不觉被工作问题所取代。
顾衍安静地听着,偶尔恰到好处地插入一两个简短的问题或表示理解的回应,引导着话题深入。
城市的灯火在车窗外飞速流淌而过,林笙沉浸在自己的专业阐述中,直到顾衍平稳地将车停在她公寓楼下。
“到了。”他温声提醒,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冷淡。
“今晚麻烦顾主任了。”林笙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车内的暖意和车外的严寒在打开车门的瞬间形成一股强烈的对流,让她轻抖了下。
就在她准备关上车门的时候,顾衍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叫住她的名字:“林笙。”
她动作一顿,回头看他,等着他的下一句话。
顾衍并未看她,视线似乎落在前方,昏暗的光线下,他侧脸的线条显得有些冷硬。
他缓缓开口:“我们永远可以是朋友。”
林笙神色怔了下:“什么?”
顾衍抬眸看她,眸光不变:“你有什么想法,我都会支持你。”
这话语来得太过突兀,完全超出了正常社交礼仪的范畴。
林笙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张唇想追问什么,但却被顾衍率先打断了所有话。
“晚安,林医生。”
所有的话语都被堵了回去。
林笙只能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车极快消失在浓烈的夜色中。
天气预报很准,寒风很快卷着细碎的雪粒,细密落在她眼睫上。
她下意识地拢紧了大衣的领口,转身往公寓里走,脑海里却回想的都是顾衍刚才的那番话。
他到底是谁?
说那番话的意思又是什么?
但林笙能够感觉出来,他说那句话时,是散发着善意的,并没有任何恶意。
她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试图压下心头的烦乱,回到公寓,刚将玄关的门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浓烈的酒气,瞬间将她笼罩,以及唐聿礼的声音。
“笙笙。”
“哥”林笙的脚步猛地顿在玄关处,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摸索墙壁上的开关,“啪嗒”一声轻响,预想中的光明并未降临。
客厅里一片漆黑死寂,只有窗外远处城市模糊的霓虹光影,映照起几丝光线。
“笙笙”唐聿礼沙哑的嗓音,紧贴着她的耳廓响起,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侧皮肤上,激起她一片战栗:“你怎么就这么狠心?是不是我不主动来找你,你就永远都能沉住气?”
“哥,你喝多了。”林笙试图轻轻推了他一下,但力量悬殊太大,她的动作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笙笙,我现在很清醒。”唐聿礼猛地抬起头,黑暗中,林笙能够看清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让她呼吸一滞。
见她不语,唐聿礼微眯了眯眼眸,用力握住她的双肩,冷声质问:“林笙,你为什么非要和我分手?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周祈年,嗯?!”
“分手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等她解释的话说完,唐聿礼就再也无法忍耐,滚烫的带着浓烈酒气的薄唇,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和绝望的占有欲,想要占有她。
浓重的酒气和男人失控的气息扑面而来,林笙只觉得心惊,几乎是本能反应,猛地侧头偏向一边。
她的这份躲避,让两人之间的气氛彻底沉了下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凝滞。
黑暗中,只剩下唐聿礼低嘲的轻笑声。
林笙心剧烈跳动着,死死咬着唇,不去看他。
“为什么要躲?”唐聿礼紧握着她手臂力道有片刻的松懈。
林笙抓住这个机会,挣脱开他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