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狠狠剜了他一眼。
叶嘉木和她一对视,发现她眼圈是红的,顿时一肚子的浑话都沉了下去。他讪讪站直了。
“对不起。“他说。
邬雪青戴上了墨镜,理也不理他。
九点半,从新都桥镇出发往理塘方向,中午在雅江就餐。他们出发已经很早了,但国道依然很堵,尤其是从新都桥上318国道的一段路。
从小镇出来没多远,邬雪青就看到路道山壁下有碎石堆积,看起来像从山上掉落下来的。
今天天气不好,天上的云也是灰蒙蒙的,和她的心情非常一致。一大段路都是树木稀疏的山壁和碎石林立的土壤,车道一直盘旋,不时有大货车从对向车道开过来,吓邬雪青一跳。她处于又困又不敢睡的状态,连连打哈欠。叶嘉木道:“困了就睡会儿吧,到雅江还要一个小时。”过了那一片光秃秃的山崖区,又转入了山林里,眼前的山都极其近,薄云就像贴着山峰在飞。
路道两侧时而能看见用石块垒起来的房子,她觉得很新鲜,举起手机拍。叶嘉木说:“这些房子都是以前的村民住的房子。”开过了一个小村庄,前面又堵了起来,长龙一眼望不到头。叶嘉木停了车,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点零食?”邬雪青依旧不搭理他。
叶嘉木从后座上拎过零食袋,问她:“吃不吃巧克力?或者话梅糖?曲奇饼干?”
邬雪青转过头看着窗外。
他剥出一粒夹心巧克力,递到了她唇边,“吃粒巧克力补充能量,待会到卡子拉山海拔可比折多山更高了。”
真是冷战的一把好手。
见她不搭理自己,叶嘉木再次道歉:“早上是我不对,你要是生气不高兴,就发泄出来,别憋着,这高原上本来就容易高反,你这一生气,不得更加头晕脑胀的?”
他不说邬雪青还没觉得,他一说,邬雪青也觉得自己脑袋晕胀了起来。他欠欠伸出手,说:“要不咬我一口?”
邬雪青抓住他手臂,真就嗷鸣一口咬了上手腕,一点没客气,简直要把他手咬碎了咽进肚子里去。
等她松开牙,叶嘉木腕骨上多了两排清晰可见的红色牙印。“舒服了吗?还生气再咬两口?"他一点没生气,甚至还逗着她说。邬雪青嫌弃地转开头,抱起了胳膊。
看来是不生气了。
叶嘉木道:“前面就是高尔寺山隧道了,将近六公里,从隧道出去就是雅砻江峡谷。”
“到理塘还有多远?“邬雪青皱眉问。
见她终于肯和自己说话了,叶嘉木脸上马上挂上了笑容,“还有一百多公里。十一点半左右到雅江,我们休息两个半小时,两点左右出发去理塘,下午五六点左右就能到理塘。”
”哦……
前面堵得水泄不通的车道缓慢动了,叶嘉木发动车跟上。隧道非常长,开了十几分钟,邬雪青都有些昏昏欲睡了,她侧头看了下叶嘉木。
他注意力都在前方,眼睛炯炯有神,像打了鸡血似的,竞然一点都不困。邬雪青振作了一下精神,坐直了身,和他一起盯着车外。从隧道出来,眼前骤然一亮,风景也像骤然换了。天空晴朗明亮了起来,连山色也更绿了。
邬雪青去扶手箱里拿口香糖想提提神,手刚往手箱一放,叶嘉木的手也正好伸过来,和她的手指一碰,好像被火栗一烫,他立刻将手收了回去。邬雪青一顿。
“刚才可不是故意的啊。"他马上澄清。
邬雪青手指蜷了蜷,心里泛起一阵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点烦。
“我又没说你什么。"她呛声。
叶嘉木长长叹息,“脾气本来就琢磨不透,这生理期一来,更加是波诡云谲,翻脸比天气还快。”
………波诡云谲是这么用的吗?"邬雪青一时不知道吐槽哪点。他忧愁,“唉,又要当司机,又要当保镖,又要当导游,还要当受气包,除了男朋友,没有人能这么身兼数职了吧?”简直是不要脸地明示。
“叶嘉木,收起你的鬼心思。”
“这不叫鬼心思,"他再次澄清,“邬雪青,我很坦荡,我是喜欢你啊。喜欢一个人不是要感到羞愧、必须隐藏起来的事情。”“你喜欢我,但我不接受,喜欢不是你可以冒犯我的理由,少诡辩!”叶嘉木亮出手腕,“这不是两清了吗?”
邬雪青气得磨牙。
他说:“而且,邬雪青,你不是不喜欢我,只是你嘴特别硬,你不承认。”“你!"邬雪青立马炸了起来。
叶嘉木心情很好,他修长的手指叩击着方向盘,说:“不过也没关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