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说什么,吵吵嚷嚷的。
邬雪青拎出零食袋子,抓了一把给小孩们,顿时引发孩子们欢呼。还有一个小姑娘,扎着两根紧紧的麻花辫,局促地看着邬雪青。邬雪青从手箱里拿出一根笔,咬开笔帽,抓着小姑娘的手写着什么。看见他们三个男人走过来,小孩们顿时做鸟兽散了,只有那个扎辫子的小姑娘还站在车边。
叶嘉木脸色有些严厉,问:“你们在干什么?”那小姑娘吓得一抖,往后退一步,飞快和邬雪青说了句什么,然后也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见邬雪青慢悠悠地盖回笔帽,脸上还没什么郁色,叶嘉木问:“刚刚那群小孩是在找你要东西吗?”
“没有啊,你怎么把人小孩想得这么坏?是我无聊,找他们聊聊天而已。”她轻松地说。
叶嘉木上了车,道:“那可能是我多心了……”邬雪青看看他,又看看另一边空手上车的唐昆和梁襄,疑惑问:“你们都没买东西?”
“买了,留了地址给卖家直接寄回去。"他顿了顿,说,“我给你家也寄了,写的你的名字。”
“哦,多少钱,我转给你。"她掏出了手机。叶嘉木简短说:“不用。”
也就是跟他客套一下,邬雪青手机都没打开。车发动了,有小孩躲在棚子里,偷偷地地朝她挥了挥手,邬雪青笑了下,手里转着手机,随意地问他:“你刚刚为什么对那帮小孩那么凶?”
叶嘉木说:“以前进藏,会遇到一些小孩追车拦车要东西,有些人会同情,有些人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慢慢引起一些不太好的风气,国道沿路有的孩子会追着拍车窗,有的还会上车盗窃……不过那都是以前了,或许是我多心了。”
“啊,这样,但我觉得这边小孩都挺淳朴的,刚刚是我叫他们过来聊天的,零食也是我给他们的。"她说。
叶嘉木笑了下,“也是,如果有小孩追着你要东西,以你的性格,不高兴的话理都不会理,是我多想了。”
邬雪青哼哼笑一声,接着说:“刚刚有一个小姑娘,说她从来没有出过雅江,我让她以后想出来玩就打我电话,你觉得对不对?”“她不会打这个电话的。"叶嘉木说。
邬雪青挑眉,“你这么肯定?”
“她没有手机,要打电话只能问家里人借,大人一定会问她打电话给谁,知道是陌生人后不会允许她打……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她拿到了手机,也不会打的。”
“怎么说?”
“走出大山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
“那你是觉得做得不对咯?”
她的语气很随意并不较真。
叶嘉木清楚,她给那个小女孩留电话并没有怀着多么复杂的、或者救世主的想法,或许只是突然兴起而已。
“没有什么对不对,这可能是有意义的,也许那个小女孩以后常常会想起自己有个在内地的朋友,从而有了更想去内地看看的想法,也可能今晚回家洗手就会把号码洗掉,然后把这件事轻易忘掉。人不是做所有事都必须要有意义的。"他说。
邬雪青侧头看他,“叶嘉木,我突然发现你其实是个很悲观的人。”他一哂,“这叫悲观吗?”
邬雪青打了个响指,道:“那我们赌一下吧,我赌她一定会打电话给我。”“赌什么?”
她想了想,说:“赌三个条件。”
“你赌输了可就欠我六个了。"他说。
“我赌赢了你那三个条件可就都不作数了。"她哼笑。叶嘉木道:“那就试试。”
从雅江出发去理塘的时间比预计要早,不知道叶嘉木困不困,邬雪青吃过午饭就有点晕碳水犯困了。
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又迷迷糊糊被晃醒过来。“这是到哪了?"她迷瞪着眼问。
“到剪子湾山了,这里就是天路十八弯。”邬雪青扭头往外一看,公路一旁的峡谷内能看见白云,浮在半空中的云几乎与车身齐平。
“这里海拔多高啊?"她问。
“四千六百多米,有没有感觉头晕?”
邬雪青本来以为是车身晃荡,晃得她头晕,但醒来一看,叶嘉木车开得很稳很缓,尽管弯道很急,也并不颠簸,她意识到自己突然的头晕可能是有点高反了。
“好像是有点晕……"她揉了揉太阳穴。
“前面扶手箱里有氧气罐,感觉喘不上气就用,你现在吃点巧克力和可乐,看能不能压一压。"叶嘉木神色平和,语气稳定地说。他这样冷静,邬雪青紧张的情绪也缓和了些,心想应该只是一点点小问题,或许下了山,过完这段路就好了。
邬雪青从零食袋里翻了翻,她刚刚抓了一大把给小孩,现在袋子里只剩一块德芙了,她拆开包装含在嘴里抿了抿,又问叶嘉木:“你吃吗?”他摇头。
嘴里含着甜食,恶心感好像是稍微减轻了一点,可眼前一个弯道接一个弯道,一直在拐弯,她又晕了起来,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晕车还是高反了。她从手箱里拿出氧气罐,吸了两口氧气,眩晕的感觉稍稍压下去了一点。叶嘉木看出了她的难受,心头微沉,但这个路段容不得他分心,他抿着唇专心往前开。
从十八弯下去,唐昆马上和梁襄换了开车的位置,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