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设车阵巧破胡骑,诛硕鼠重整右玉兀术举刀直指崔护,自得一笑,“主力部队在何处?照实说来,给你个痛快,不然时,只叫你生不如死。”
崔护随手抖了抖长枪,血珠子簌簌的落进土里,扯着嘴角一笑:“急甚么?这不才刚热了身么?”
话音没落,后头一个传令兵打马奔来,喘着大气儿嚷道:“头儿!啊,不,将军!车阵摆妥了。”
崔护听罢,大喝一声,“入阵!"转瞬间,诸骑军便纷纷掉转马头钻进后阵。兀术心头一紧,慌忙抬眼看去,只见汉军后阵悄没声儿的摆出几十辆怪模怪样的木车来,车两侧有几扇包铁大屏,上头开着许多侧孔。这些车辆以铁索相连,首尾相衔结成环阵。
“放箭!“兀术忙大喝道。外围的弓手闻言,搭上箭,拽满弓,一齐放出来。怎奈为时已晚,那骑军早一头钻进车阵,箭雨撞在车板上,劈劈啪啪落了满地。
眼见着这些汉军躲进包铁壳子里,弓箭已没了效用。兀术磨着后槽牙,命将士强攻。外围一圈铁骑得了令,围拢将来,那车板侧孔里却伸出许多鸟铳,只听得震天轰地,众胡骑只叫得苦,连人带马重重叠叠倒了满地。不一时,铳声渐稀,兀术喊道:“他们的火器已用完了,将士们冲啊!“众胡骑大喝着一齐冲将上前,不料那侧孔里探出密密麻麻的许多长枪铁茅,像个铁刺猬似的,霎时又刺倒一片。
那胡骑却是已杀疯了似的,睁着赤红双目,踏着同伴的尸体跃将进来。眼见着敌人进了车阵,崔护一声号令,就有士兵解开木车中间勾连的铁索。见车阵忽的闪出缺口,敌军来不及思索,纷纷挤将入来。却见里面步军又分列成许多小阵,二人执盾在前,其后四人持狼宪,再后四人挺长枪,末了还有一人持镗钯。胡骑冲至阵前,弯刀一挥,只砍在盾牌上,未及收刀,又被狼宪勾扯得人仰马翻,长枪手伺机突刺,镗钯专扫马腿。这小阵进可攻退可守,如无数利刃一般瞬息便将外围这条盘旋的大蟒砍成碎块。胡骑惯用的冲锋战术,在这铁壁铜墙前竟无从施展。兀术看得目眦欲裂,急令部下后撤重整。
见敌军已撤出半里有余,崔护一声令下,只见车阵复又合拢,却推出十余门虎蹲炮来。炮声震天,铁砂子泼雨似的砸过来,胡人马匹惊惶乱窜,阵型登时就散了架。
崔护转转脖梗子,把手一挥,“兄弟们,活动活动筋骨罢!"苏守宁早按耐不住,抡起刀就冲进敌阵,手中弯刀如银蛇乱舞,专取胡将首级。胡军虽勇,然遭此突变,已是首尾不能相顾。甚有自相践踏者,死伤不计其数。
兀术见大势已去,亲率五百心腹突围,却见崔护骑着马横在路上,身后是苏守宁与一队骑军,将那去路堵的严严实实。俊脸上不知溅了谁的血,凝成珠顺着眉间的落下,将那条疤痕泅的鲜红。他抹了把脸,懒洋洋的笑道:“将军往哪儿去?”兀术双眼瞪的险要滴出血来,大吼一声,抡着手里朴刀,策马冲将上去。三个刀来枪往,打的火星四溅。兀术到底双拳难敌四脚,肩上先挨了苏守宁一刀,崔护瞅着空档,一枪搠进他腹里。兀术见势不好,忍着剧痛,猛的一夹马腹要逃,苏守宁却趁机一刀抹在马脖子上。那赤红大马发出一声哀鸣,轰然倒地。
兀术浑身是血,口里不住喘着粗气,“你们的主大……”崔护把长枪扛在肩上,唇角一勾,“你们会声东击西,难道我们就不懂得将计就计?”
噗的一声,兀术猛地喷出一口血来,他柱着弯刀,挣扎着爬起来,嘶声喊道:“掉儿帖,汉军主力往大同去了!速速突围报与大汗!”一个胡将带着数十铁骑应声冲杀出去,崔护也不阻拦,只漫不经心的擦着枪尖,“省点力气罢!晚啦!”
只见北面忽的烟尘大作,一彪人马突然杀出,参合口的守军赶来,正好把突围的胡骑包了饺子。不过片刻功夫,五百胡骑就被杀得干干净净。眼见着最后一点指望也被绞杀,兀术缓缓摊在地上,反倒是心静如水了,“真是后生可畏,你们汉人朝廷里都是些鼠肚鸡肠的软骨头,武将倒是有些热血,”他蓦地大笑起来,“只不知你将来会不会落得跟石将军一样的下场。”崔护黑眸幽邈,“智可谋人,不可谋天。将来若真有那么一天,也是我的命数。”
日色平西,朝霞正起,兀术躺在地上,族人的惨叫声通过地面传进耳中,愈加凄厉。他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恍惚间又回到二十年前,也是在这参合口,他眼见着阿爸被火炮轰成一片骨泥血雾。
如今他也要死在这里了,父子两代都折在这儿,真是命数!好在还能留个全尸。
只可惜终究没能带着族人踏进中原,没见到赤狐部的旌旗插上京城城门的那天。
崔护看着这位胡将缓缓气绝,难得收起懒散神色,吩咐左右:“虽是敌将,倒也是条汉子。好生安葬了吧。”
战场上硝烟还未散尽,为首的乔千户笑吟吟的下马,“许久不见,不想你小子如今出息大了,倒成了我的上官了。”崔护眼带讥诮,“什么上官,不过是叫狗拼命的骨头罢了。”乔千户叹了一声,也没甚可说的。
胡人要打参合口,他并提前没得着信儿。
胡人虽是声东击西,意在夺取大同,因而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