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号晚上,杜七牛和凌红娟在家里做了几道菜,请周北一家过来吃饭,杜七牛许翠和杜老汉都在。杜老汉没在煤场干活,一直在生产队挣工分,闲了就去下下象棋,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
杜老汉喝了点酒,说道:“我昨天听说了个事。”他说这话事看向了周北,周北明白了杜老汉的意思。姜秀也明白了,她八卦的问:“是劳改场周家的事吗?”
杜老汉端起二两杯的酒杯抿了一口:“对。”周北看姜秀好奇着急的模样,浓黑的眼底浮出笑意,对杜老汉说:“叔,你别卖关子了,说吧。”
杜老汉笑道:“周国和周二森这父子两打起来了,打的特别凶,周二森把周国脑袋都打出血了,父子两现在还在禁闭室待着呢。”杜红娟疑惑:“他两怎么打起来了?”
姜秀觉得应该是因为赵艳玲。果然,杜老汉接下来的话验证了姜秀的猜测。他说:“因为赵艳玲呗,周国和周二森住一个宿舍,周国昨天气不顺,把火气撒到周二森身上,骂周二森一家子丧门星,要不是娶了赵艳玲,养活他们一家子,咋会对做出威胁周北的事,害的亲儿子不认他,害的他没好日子过,现在不仅进了劳改场,还成了整个生产队和劳改场的笑话。”周国骂的特别难听,周二森早就不想忍他了,那插门的木棍子砸在周托脑袋上,两人在宿舍打了一架,宿舍其他人没人阻拦,都在看热闹,直到民/兵过来才把人拉开,送去卫生所包扎了下伤口后就把人关到禁闭室里。听说要关七天紧禁闭。
这事是向红生产队民/兵去劳改场值班的时候听说的,杜老汉正好和他一起下象棋,民兵就把这当乐子说给了杜老汉。吃过饭从杜老七家出来,姜秀问周北:“你知道禁闭室是什么样吗?”周北:“一间矮小的房子,除了一扇门,三面都是墙,吃喝拉撒都在里面,人在里面站不直,躺不平,很难受。”姜秀吸了口凉气,站不直,躺不平,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而且还是七天,那得多痛苦啊。
活该。
痛快。
就得这么惩罚周国,让他天天活在悔恨中。因为明天要赶车去市里,今晚姜秀哄着年年早早睡下了,第二天一早周北起来简单做了点吃的,又给年年单独用一个军用水壶装的热水,好在路上给他冲奶粉喝。
一家三口出门,碰见了在外面遛弯的牛桂兰和刘秀芬。牛桂兰逗了逗年年,笑着问:“前天就听说你们要去京都"见周北背了一个大包,续道:“你们现在就走了吗?”
周北颔首:“嗯。”
刘秀芬笑道:“你们玩几天啊?”
姜秀也不知道,看周北,周北:“得十天左右。”毕竟还要去一趟老首长那,从京都坐火车到青州市的路上还得一天时间。今天煤场司机都出车了,就剩林文朝一个,周北只能叫上林文朝,让他帮忙开车送他们去县城坐班车,林文朝开的拖拉机,姜秀和周北年年坐在车斗子里拖拉机开到县城的汽车站停下。
周北抱着年年跳下车,姜秀抓着栏杆刚想跳下去就被周北搂住腰,她“哎呀”一声:“我能自己下去呀。”
周北低笑:“可是我想抱你。”
姜秀:…
林文朝坐在驾驶室上,苍劲的手握着拖拉机档杆,没回头,但那道脆生生的声音却像一根根看不见的银针顺着血管攀爬,所过之处,血管青筋鼓胀,少年额角的青筋也极快的跳动了几下。
周北松手,看向林文朝:“你回吧,我们进去了。”林文朝喉结快速滚动了几下,长睫也动了动,然后转头看向周北和姜秀,平静道:“好。”
姜秀抓着年年的手朝林文朝挥手:“年年,给林叔叔再见。”年年眦着几颗小门牙笑嘻嘻的挥手,林文朝眼底浸出笑意:“年年,再见。”
周北侧身挡住姜秀和年年的视线,将一大一小掰过来:“走,我们得赶第一趟车。”
林文朝看着一家三口进了汽车站,他一直盯着汽车站的进出口,盯了许久才掉头回去。
前天下午宋峥用医院电话给煤场打了个电话,告诉周北火车票已经买好了,18号中午两点的火车卧铺。
周北带着姜秀先去照相馆把相片取了,两人又赶到火车站,在火车站候车室看见了宋峥,宋峥依旧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衬衫系在腰身里,裤腰上系着黑色皮带。
对方身高腿长,衬衫扎进腰里,显得那截腰身劲瘦有力。候车室的人挺多的,宋峥坐在边上,男人长腿交叠,膝上依旧放着那本医书,年年好奇的弯腰去看,周北托住他的肩膀,免得他摔下去,姜秀也好奇低头看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看的还是那本针灸医书。一大一小,两双眼睛明亮好看。
宋峥掀眸看了眼姜秀,本以为姜秀会一如往常害怕的避开他的目光,不曾想,她迎上他的目光,弧度漂亮的眼睛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她这一笑,衬的整个人都明艳亮丽了。
宋峥第一次见姜秀对他笑,男人有些不适应的挑了下眉峰,紧跟着那张小脸前面多了个周北,彻底隔绝了他的视线。姜秀看着忽然站在她面前的周北,疑惑抬头:“怎么了?”没怎么,就是见不得她对别人笑这么甜而已。宋峥合上医书起身,将火车票递给周北。
宋峥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