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成为了崔利民的一把手,身边不乏莺莺燕燕,早就已经厌倦妻子面黄肌瘦死气沉沉的样子。
现在女儿不在了,他不必再顾忌任何,果断和金荷拉离了婚。
彼时是金荷拉与崔善禹的婚后第十年。
这十年时光,眨眼睛就流走,金荷拉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能留下。
只留下一具沉疴宿疾的病体,她已命不久矣。
“小姐,你现在怎么样,你看上去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司机见金荷拉状态十分不对劲,将车停在路边,回头问她是否需要送她去医院。
金荷拉捂着绞痛不止的腹部,下意识婉拒司机的好意。
一抬头,视线忽然落在对面十字路口,摩登大楼LED电子屏带有“ubermensch”标志的海报上——
十年了,男人的面容褪去记忆里中青涩稚嫩,变得越发精致秀美。
黑白色调的照片高级前卫,他仰着头,表情桀骜倨傲,丝毫不掩饰强势回归的野心,那侵略的目光,恍惚间让金荷拉有种他正在透过车窗盯着自己的错觉。
“荷拉,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耳边响起许多年前的一个夜晚,男人在电话里带着哭腔挽留她:“等这次团队世巡结束,我一定会求杨社长同意公开恋情,不会让你等太久时间的,求求你,不要跟他去美国......”
陡然从回忆里抽离出来,金荷拉摇摇头,不禁苦笑。
物是人非,她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他们注定走向各自既定的命运。
变故就在一瞬之间。
谁也没料到,一辆黑色面包车毫无预兆穿过对面的红灯,朝金荷拉的方向飞驰过来!
出租车司机反应极快,在面包车即将撞上来前一秒,迅速发动汽车猛踩油门打方。
车轮在积雪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尖锐声响,急速旋转颠簸中,金荷拉用力闭上眼,抱紧了怀中女儿的骨灰盒。
“砰”的一声巨响后,轿车以保险前杠撞在护栏上产生巨大阻力而刹住。
金荷拉的脑袋因为惯性磕在车窗上,血流不止。
一阵前所未有的眩晕袭来,剧痛撕扯着她的脑部神经,意识逐渐模糊。
背景音掺杂着各种嘈杂鸣笛声,耳边似乎有人凑近,贴在耳边,颤抖地呼唤她的名字。
荷拉。
金荷拉。
你醒一醒,别睡。
好痛,好冷,好困。
金荷拉连睁开眼睛看是谁喊自己的力气都没有。
她感觉知觉、意识、生命都在慢慢消逝,她的灵魂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轻盈。
如破蛹的幻蝶,穿过了无形的牢笼束缚,穿越风雪阴霾,飞去自由的云端。
最后一滴温热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金荷拉昏死过去,陷入了深深的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