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在本地官府眼中,基本就是一些不愿缴纳赋税,做安安饿浮的刁民。对付刁民,没重拳出击,便是仁慈。
能容忍他们在南湾港讨个活计,更是天大的恩德。
但就是这么个状态,估计也有不少心善的老爷见不得人间凄惨,想要将这些逃民赶走。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些贪残的官绅没有这么做?
“真是颇为奇怪。”
蔡青也有些困惑此事,但没有过多在意,而是道:“这时若是有人站出来,把这些逃民带走,便是解决了他们作乱的风险。
对本地官绅来说,肯定是乐于见得的。”
蔡青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于各地官僚的心态,摸得清清的。
陆云见对方如此有把握,也不由笑道:“蔡家主既然这么有信心,那不如我将此事交给你来做?我给你下个订单。
只要你能将这些逃民,运回居风县。
那么每带回一个人,不论老幼,我都给你一两银子。
如何,这个买卖可愿做?”
对于人口,陆云向来都是渴求不满的。
只是以往时候,他并没有太多渠道,来获得移民。
然而此次来到南湾港,见识到了大量因为苛政逃亡的百姓后,陆云便立刻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若能把他们全都带回山中平原,那么不仅能够获得大量的人口,充实治下。
更能获得一批足够数量的水军兵源。
这对他的意义,远比单纯的招募水勇,重要的多了。
“这……”
蔡青听着陆云的话,咽了口唾沫,心忍不住狠狠的动了。
一人一两银子,暴利,这绝对是暴利。
但看了看此地密密麻麻的棚屋,蔡青犹豫道:“县尊,可知这里有多少人?”
“最少两万人。”
陆云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数字。
这是他走了一圈棚户区,亲眼观察过各个棚屋内的住户人数,以及整个棚户区棚屋数量,给出的一个大致估算。
并且这个数量,只可能多,不可能少。
蔡青道:“所以这可是最少两万多两银子。”
两万多的银子,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蔡家主营海贸,每年经商所得的钱财,数量远比一般的内陆地主富户要多,可每年挣的钱也不过六七千两银子而已。
眼下这一笔生意,就相当于他们三年以上的利润所得。
银子虽然诱人,但给得太多了,这位蔡家主也有些害怕,不敢挣这笔钱。
陆云摆了摆手:“你我合作那么多次了,也应当知晓我的性情。只要是商量好的买卖,该给多少钱就给多少钱,绝不会毁诺。
况且,不过区区两万多两银子而已。
这点钱,我给得起。”
这次出海,给陆云带来的冲击,是极大的。
越国之根基,比想象中的还要虚浮。
只是一次加征北饷,就逼的这么多人弃家逃亡。
仅是南湾港一处,便有两万多逃民。
那么放到整个易安郡各府,甚至越国各郡,逃民数量必然更多。
这有多少人?
十数万,数十万,还是上百万?
具体的数字,陆云并不清楚。
但他知道,只要自己借着这波风潮,吃下哪怕其中一小部分逃民,也足够让治下人口迅速膨胀起来了。如此天赐良机,自然不能放过。
与之相比,区区一人一两银子的付出,根本算不得什么。
坐拥一座矿山,陆云一次出手,便能炼出数十万两银子。
若真能用这些银子,换来数十万人口,简直赚翻了。
蔡青听了陆云的话,心中的担忧终于放了下来。
回头望向周围的棚户区。
此时再看着那一个个蓬头垢面的逃民,眼中见到的不是穷酸,而是一个个发光的人形银子。这两万多人,便是两万多两银子啊。
若全都运回去,卖给县尊,蔡家顿时就要暴富。
此项生意若真能做起来,区区北饷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入港停靠时的些许钱罢了。
只要入了港口,直接运送逃民,这可是纯粹的无本买卖。
现如今的世道,什么都不多,就是无家可归的人多。
想到里面蕴含的庞大利益,蔡青声音颤抖道:“若……若是县尊不弃,小人愿为县尊分忧。”陆云笑了一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认真道:“那好,此事我便交给你了。这第一个订单,就先从此处棚户区的两万多逃民开始吧。”
想要收拢越国各地的逃民,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首先,需要一支足够庞大的船队,能够往来运输逃民。
其次,还需要对各国各地的港口府县,有足够的了解,甚至拥有一定的人脉。
这样才能打通地方关节,免去官面上的阻碍,并知晓从哪里能够找到足够逃民。
最后,还要拥有陆云的足够信任,确定办理此事的人,不会背叛自己。
纵观上述三点,能够满足这些要求的,也就眼前的蔡青了。
蔡家是海商,麾下有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