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尹岑铭正得知此事后,既对扶南蛮军的撤军,松了口气。
可又听说,陆云在大肆操练麾下的一万兵马后。
岑铭正忍不住皱起眉头:“这家伙,运气真好,也是真不消停。”
没了外部之忧,陆云这个内部隐患,也就显得格外刺眼。
作为南靖府尹,自己境内住着一万怀有异心的兵马,那可是睡觉都睡不安稳。
可陆云的实力实在太强,上万大军,一流武者,这两样叠加到一起,可不是轻易能够平定的。经过两轮弃边后,九真郡虽然减少了大半的边防压力,并将人口集中,得以整合力量。
但整合之后,郡城拥有的力量,也依旧有限。
郡城直属的兵马,依旧只有一万郡兵。
治下三府,长定、红河二府,各有一千府兵、两千七百县兵。
南靖府,则有一千讨寇军、一千府兵、两千一百县兵。
另外,还有经过轮番征战后,剩下约九千的南征军。
上述各部兵马加起来,共计有三万大军。
这实力虽强,硬要为之的话,也确实足以平定陆云。
但打完这仗之后,死伤也肯定惨重。
届时两败俱伤,说不定就要便宜郡内的林邑蛮夷,以及刚刚罢兵息战的扶南国了。
“罢了,眼下刚刚停战,郡内好不容易得以喘息,还是别生事端的好。
那陆云再怎么折腾,也就三县之地,六七万人,一万兵马。
我举郡三府,有民五十万,大军三万。
只需修养个两三载,恢复元气。
届时平定居风县,还不绰绰有余。”
岑铭正心中这样想着,也熄了搞事的念头。
只是,这也是他最后生出这种念头了。
因为到了十月末,一个足以惊动整个越国的巨变,很快便传到了九真郡。
居风县。
陆云看着匆匆撤回,并带来惊天消息的元永华,忍不住拍案而起:“顺天道反了?”
下方,元永华面色复杂,点点头道:“是的,将军,顺天道反了。”
陆云问道:“何以如此急切?”
元永华道:“今年夏季,易安郡连下一月大雨,多地府县发生洪涝。大雨过后,至七月,竞又发生大旱易安郡各地,本就因为洪灾,导致夏种受影响。
接着又碰到旱灾,田里仅存的一些秧苗,也彻底旱死了。
于是今年秋收,易安郡大半府县绝收。
一些借贷耕种的贫民,因为偿还不起利钱,不得不卖儿卖女,举家破产。
各地流民渐多。
顺天道趁此机会,大肆收拢信众,传播道统。
九月,顺天道一名堂主黄安,到东关府长乐县传教,公然宣扬谋反之言。
当地县令毛弘轩,正巧路过,闻之大怒。
当场命随从将黄安拿下,关入县衙,严加审讯。
同时又派兵搜捕县内顺天教众,连抓百余人,皆严刑拷打。
审讯之下,不少人吐露了顺天道谋反之心,供出了诸多罪状。
于是毛弘轩立刻上书府城、郡城,请求立刻追捕各地的顺天教众。
顺天教主孙循闻讯,急令各地,命郡内十六方信众,受令之日,当即起事。
转瞬之间,顺天道二十万教众叛乱,易安郡六府沦陷,丧地大半。
便连郡城,也丢了去。
郡守殉国,其余文武高官,也都或死或逃。
易安郡之局势,就此崩坏。”
元永华将自己所探听到,乃至于亲身经历的信息,整个顺天道叛乱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这么说,顺天道,是被逼反的了?”
陆云听完整个事情始末,却是皱着眉头,眼中充满着不解。
这并不是他意外顺天道谋反,毕竟这已经是个公开的秘密,整个易安郡,乃至于朝廷,都早已知晓。真正让陆云感到意外的,是引爆这场叛乱的导火线。
“若我没记错的话,顺天道的堂主,一般都是二流高手,才可充任的。”
陆云抬头看向元永华,问道:“那位长乐县令毛弘轩,真的只是让他随从出手,就拿下了那位堂主黄安?”
是的,这便是他最为疑惑的一点。
所以说内郡底蕴深厚,可能一县县尉,都是二流高手。
但也不至于说,一个文人县令的随从,就能拿下一位二流高手吧。
真当人人是陆云,手底下有好几个二流武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