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忙小跑着跟上去。
崔玉窈早上用来梳头的茉莉花水,在热气、汗水的蒸腾下,淡淡的花香反而更加馥郁。
谢辞安只闻到一阵茉莉花香从身边飘过,那道倩影便远去了。
谢辞安拿着帕子的手缓缓垂下,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总觉得这位崔姑娘像是对自己有些莫名的敌意。
“这姑娘,可真够泼辣的。”季方看自家世子碰了个软钉子,笑着看向崔玉窈离开的方向感叹道。
“干了这么出格的事,被人撞破,却好像没事人似的。”
“走吧,”谢辞安自嘲一笑,也要离开了。
“诶诶诶!你们两个!”半死不活躺在地上的窦元启诶呦着痛呼。
刚才挣挫着想起身,但是浑身没有一处不痛的,实在是起不来。
如今越发觉得头脑发昏,好容易有人撞破了这事,窦元启想着总算有人能帮自己去叫人了。没想到这两人也把自己当做空气一般,毫不理会。
顿时把谢辞安也给恨上了,叫道:“没看到小爷在这儿吗!还不赶紧去叫人?他娘的!疼死我了!”
“什么?”谢辞安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意,但那双浅墨色的眸子却没有丝毫温度地将窦元启盯住。
窦元启顿时感到头皮发麻,一肚子抱怨和不干不净的话登时再也说不出口。
“你个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世子也是你能大呼小叫的?”季方感觉到谢辞安心情的不愉,忙骂道。
谢辞安问:“我刚才没听清,你说什么?”
“世……世子殿下……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世子恕罪。”窦元启哪成想这位竟然就是安庆王世子,现在仔细一看果然有些眼熟。
此时又是痛又是怕,额上渗出密密的冷汗。
谢辞安扯了扯嘴角,这才转身离开。
他今日这是怎么了?谢辞安垂在袖子里的手摩挲着那方手帕,也不明白心中的那股莫名情绪从何而来。
“世子,这……扔这么个人在公主府真不管了?”季方小心翼翼问。
“主子不见了,下人自然会回来找的。即使不找,天黑之后也会被公主府上夜的人扔出来。”谢辞安压抑住心头莫名的情绪,淡淡道。
“这倒也是。”季方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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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这里,这边远远等着的小厮,见天色都擦黑了窦元启还迟迟不出来,心里果真焦急起来。
也顾不得搅扰了少爷的好事吃挂落了,循着刚才两人离去的方向,走进竹林。
找了半晌不见有人,竹影绰绰,小厮隐隐听得前面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小厮心中有些害怕,叫道:“谁在里面装神弄鬼!我可是不怕鬼的!”
“狗东西,我是你爷爷!诶呦……赶紧过来!”窦元启听出是自己的小厮,终于松了口气,喘着粗气喊道。
小厮听得声音不对劲,忙跑过去,只见自家少爷倒在地上,衣服破碎、粘着尘泥,脸上也有道红紫的血棱子。
“我的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不是和姑娘幽会吗,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公主府也不可能窜出来打劫的吧?
小厮被窦元启的样子骇了一跳,满心疑惑,怕窦元启恼羞成怒也不敢细问。
一边半拖半抱着把窦元启背到背上,一边发愁回去可怎么和老爷夫人交代。
待回得府上,自然又是一番人仰马翻。
窦三夫人见得宝贝儿子喝酒喝成这个样子被送回来,也是惊得不行。
待褪去衣物再看,更是伤痕累累,顿时红了眼。忙打发人去请太医。
窦元启又是痛又是气,这事情的缘故又没办法告诉别人,只是窝了一肚子气。
去调戏姑娘,结果被姑娘给打了?这事说出去他窦小衙内的脸还往哪放?况且他一个大男人,被小姑娘给打了,说出去谁信!
是以窦三夫人问起缘故,窦元启是头一次嘴巴这么紧,死也不肯说一个字。
等到太医来了看过,筋骨并未真的伤到,窦三夫人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窦元启身子本就虚,所以还得卧床静养月余,好好吃药调养。
上好药后窦元启也沉沉睡了过去。
窦三夫人这才拭干泪,眼神示意小厮跟出来。
回了主屋,窦三夫人脸色一厉,喝道:“跪下!”
小厮忙跪在地上告饶:“夫人恕罪。”
“禄儿,你是自小就跟着少爷的,我原也信你,可是你看看这些年你们撺掇着少爷都做了些什么!
成日调三窝四,今日更是要闹翻天了,带了一身伤回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说着眼圈又红了,一旁的妈妈忙劝慰起来。
“你把今日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我。若还敢瞒着我弄鬼,今日就把你们都打发出去!”窦三夫人平静了一会儿方道。
这个时候禄儿还哪里敢编谎话,把自己猜的大概一五一十说了:“少爷听了夫人和崔家说了亲事,便想见见这位崔小姐。
恰巧今日公主攒了人打马球,崔小姐也在里面。
少爷一见心喜,让人约出来见见,不让小的跟着。等小的找过去少爷就成这样了。想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