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礼物
林宣又回到了酒楼包房。
小二眼看氛围不对，静静把茶斟好赶紧退了出去。房内静地落针可闻。谢辞安把林宣留下后，撇下一众官吏，要单独与林宣说话。只是进了这包房，却半响不语。
林宣只觉得坐如针毡，他总觉得这位世子殿下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只是林宣左思右想也想不通自己哪里得罪世子了。一边又想到在别的房间，等着他与世子说完话，还要商议正事的官吏们，林宣总觉得有些心焦。
谢辞安就坐在林宣正对面的位置一动不动，眼睫微垂，全部的情绪都隐藏在阴影之下。
“世子殿下，不知殿下留臣下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吩咐？“林宣看着说要谈事，却半响不发一语的谢辞安，硬着头皮问道。谢辞安抬起双眸，好似才认识林宣一般，将人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遍。“听闻，林公子年逾二十，却一直未有婚娶。"谢辞安嘴角扯出一抹笑。林宣怎么也没想到,谢辞安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这这个。“是，当时家中妹妹去得早，母亲身体不好，况且祖母隔年又去世。所以因着热孝在身，耽搁了几年。”
林宣不明白谢辞安的用意，但还是老实回答，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原是这样，"谢辞安轻轻道，又接着问，“不过我记得林翰林的祖母去世是四年前的事情了，热孝已过一年有余。”
林宣心中一惊，不想世子这等身份，却对他这一个微末小官的家事这般清楚，回道，“是这样，家中近些日子也开始为臣相看了。”谢辞安端起茶杯，却没有喝，茶水的热气水雾蒸腾，将睫毛熏地微湿，又一会儿才开口。
道：“我听闻林翰林的妹子所嫁非人，才致使早早香消玉殒。想来，前些日子妹夫窦元启死了，林公子最近心情应该不错。”林宣心心中一惊，他本就伙同崔玉窈设计窦元启，窦元启在他看来死不足惜，可若是听别人将窦元启之死和他联系起来还是难免心虚。这位世子殿下莫非是知道了什么？会不会同窦家去说?若是事发，以他的家世和现在的官位，怎么能承受得住窦家的怒火。“殿下说笑了，"林宣干笑两声，自然是不敢承认，“窦元启怎么说曾经都和我家算是亲家，况且死者为大，臣怎会幸灾乐祸，作小人之举呢？”“呵，"谢辞安似是对林宣的话不以为意，自顾自道，“林翰林和崔姑娘凑到一起，想来是和窦元启脱不开干系。
既然人已经死了，林翰林和崔姑娘想来也没什么必须要谈的要紧事了。孤男寡女屡屡独处总是让人心生疑惑。
林翰林便是不为家风考虑，也要为崔姑娘的名声着想啊。”林宣听了这句话，在心中反复斟酌片刻。总觉得世子这话像是已经知道他曾经和崔玉窈私下对窦元启密谋做下的事。但是听起话中之意，倒是没有揭发的意思。像是……看不惯孤男寡女独处，才提醒于他的。
崔玉窈…林宣想到和崔玉窈的几次相处。
崔玉窈也算是帮他除掉了仇人，为人聪慧姣美，又有种少见的果决和率性，很难不让人心生好感。
但是经过谢辞安的提醒，林宣也意识到他们这般相见，实在是不合规矩。若是以后再会，怕是要注意掩人耳目了。想到这里林宣心中也是一惊，他竞然从没想过以后再也不见崔玉窈。
另外，窦元启一死，崔玉窈现在身上并无婚约，他……“多谢殿下提醒。是臣考虑不周了。“林宣甩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站起来朝谢辞安长揖一礼。
“林翰林是个聪明人，"谢辞安仿佛这才满意了一些，道，“自然明白应该怎样做。”
林宣这才得以退下。但是仍旧没听明白谢辞安话中深意。流云缓动，日光正好。
端阳节，街市热闹，女眷也都相携上街游玩。泾水河边更是人声鼎沸，人们都来观看赛龙舟的热闹场面。河畔停着的画舫更多了。
崔玉窈便同陈夫人和崔玉沁在其中一艘之上。崔玉窈的婚事告吹，陈夫人又只能频繁带着崔玉窈出入各种宴会场合。这艘船上基本都是女眷。大多是相熟的一些世家夫人。陈夫人拉过两个女儿一通夸赞后，便在贵妇堆子里打得火热。随口同崔玉沁说道：“你带着妹妹去玩吧，也该认识认识些人了。”崔玉沁满心不悦，皱着眉头不耐烦道：“我和她没话说，乡下来的丫头，连着我丢人就罢了。现在又隐约多了个克夫的名头，近些日子我没少被人耻笑，都怪她！”
陈夫人涂着丹蔻的指甲戳在崔玉沁额头，恨铁不成钢道：“就因着这个名头，才得让她多认识些人，多些人知道崔家有女儿正待婚娶。早些说出去新的亲事，才能把克夫的名头去了。等她嫁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因着这个对你言三语四了！。”
“快去！"陈夫人推了崔玉沁一把。
两人的声音没有压得多低，崔玉窈前世和她们的关系便都很不好，不用听大概也能猜到说些什么。
“妹妹……同我来这边吧，咱们女儿们一同说说话。"崔玉沁这才不情愿地招呼起崔玉窈。
这边大圆桌坐了不少年轻女子，其中显然有几个人与崔玉沁颇为要好。扬手招呼道：“玉沁，快来这边。”一边让出了一个位置。崔玉沁走过去坐下，拉着身旁人的手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