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书替她擦了眼泪,柔声叫她:“娘,你对我好我都知道的。一声“娘”叫的乔宝儿泪流满面,她的女儿自从懂事开始就不再叫她娘了,所有人教玉书要叫她姨娘,连她自己也让玉书那样叫,为的就是怕自己拖累女人谢玉书抱了她,等她平复下来不再哭了,才对金叶伸出手:“盒子给我。”金叶和银芽两个早跟着哭成泪人了,见谢玉书伸手忙擦了眼泪,将随身带来的银质匣子递给了谢玉书。
谢玉书打开匣子给乔宝儿看,没得把乔宝儿吓傻了,里面厚厚一叠全是一万两的金钞和一万两的银票。
“你、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乔宝儿做梦都没见过这样多的钱,她这辈子见过最大面额的银票还是谢玉书之前送了的一千两银票。“放心吧,我都是自己挣来的。“谢玉书笑着将一张张金钞拿出来摆在乔宝儿眼底下,和她说:“娘,今日我回来是为了问你一句话,从今以后你是想跟着我过日子,还是继续跟着谢之安做外室?”乔宝儿被金钞晃迷糊了,一时竞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什么意思,愣愣抬头看她。
谢玉书只好再说清楚些:“如今我有钱了,我想为你赎身离开永安侯府,脱奴籍,立女户。”
她抬眼看见乔宝儿目瞪口呆的脸,她知道这一刻说的每个字对乔宝儿来说都显得不可思议。
所以她更笃定的和乔宝儿说:“这些钱足够我们买侯府那样的大宅子,舒舒服服过一辈子。娘,若是你日后遇到合心意的男子可以光明正大的再婚,若是你懒得伺候男人,我们就守着彼此过自己的日子。”这是多美好的愿景,可这根本不是乔宝儿敢想的日了……“这、这怎么可能。"乔宝儿不敢信,却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抓住谢玉书的手:“我这样为主子生养过的奴婢怎么可能被放出府?便是侯夫人和侯爷慈悲放了我的卖身契,我也不可能脱奴籍,更不可能立女户”“怎么不可能?"谢玉书知道这个世界里的设定,奴隶想脱奴籍是要官府许可,想要立女户那更是难上加难,按律只能守孝三年的寡妇才有资格申请立女户但并非没有特例。
“娘你知道汴京做鱼脍最有名的赵三娘吗?她不就立了女户吗?“这是谢玉书来到这个世界后,在樊楼里听说的,“我还见过她,就在樊楼中,樊楼的老板亲自请她来做鱼脍,像迎贵宾一般。”
赵三娘乃是汴京奇女子,乔宝儿自然听过,赵三娘父亲就是做鱼脍起家的,只有这一个女儿,早年丧妻独自带着女儿过活,将一手片鱼脍的刀法和店铺交给了女儿,他病逝前赵三娘一手好厨艺,已在汴京声名鹊起,多的是达官贵人设宴时专门请她来做鱼脍。
这样有名气、有钱和关系的赵三娘才能在父亲病逝后,托关系送银钱立了女户。
可她乔宝儿有什么?
“娘和她不一样。"乔宝儿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难以言表的感动:“玉书,娘的好女儿,娘知道你的孝心,可娘不能花光你的钱还赖着你一辈子啊,你和娘不一样,你如今是勇毅伯爵府的裴夫人,你不要为了帮衬娘毁了自己的大好日子。谢玉书不能直说她压根看不上“裴夫人"这个位置,她看上的是做皇帝,做太后。
这只怕会把乔宝儿吓死。
所以她只握着乔宝儿的手说:“娘是和她不一样,但娘有我这个厉害的女儿,我说能办到你就只管信我能办到。”
乔宝儿又要哭了:“是,娘的玉书从小就厉害,娘信你的,你说什么娘都信。”
“是吗?“谢玉书握着她冰冷的手说出了那句铺垫了很久的话:“若我让娘流掉这一胎呢?你信我吗?”
乔宝儿惊愣的呆在她眼前。
麦冬也吓呆了,看着她说:“玉书小姐您快别逗姨娘了,这可是侯爷的孩子,姨娘要是做主流掉侯爷怎会轻饶了姨娘?”“他不是不知道吗?“谢玉书看麦冬。
“是还没有禀报给侯爷。"麦冬老实巴交地解释说:“但前段时间姨娘见红时奴婢是去求了侯爷,侯爷替姨娘请来了杏林堂的孟大夫,奴婢猜测孟大夫会回禀给侯爷,姨娘有孕一事吧。”
有孕这样的“喜事"孟大夫自然会回禀给谢之安,看来他应该是知道的,可他似乎没有将此时告诉孟敏,估计是想等到胎稳了或是生下来是个儿子,再告诉孟敏。
这样的男人还为他生什么孩子。
“他知道便知道。“谢玉书也不再委婉了,直接和乔宝儿说:“我只问娘是想流掉这一胎,跟我过?还是要坚决替谢之安生下来?”乔宝儿被她直呼侯爷名讳惊得心砰砰跳,忽然之间发现玉书好像和从前不太一样了,眼前的玉书变得像一把利刃,说出来的每句话都惊人。“旁的你不用管,我自会替你解决。“谢玉书打定决心要逼她选择:“娘只要问问你的心想过什么日子?是选我,还是选谢之安?”想过什么日子?
乔宝儿望着她那双笃定的双眼,内心心的震颤没有停止过,在她还是个小厨娘时,她曾经也数着铜板计算攒多久可以替自己和妹妹赎身,赎了身她就和妹妃去做点小买卖,总比做奴婢强……
没有人会想做奴婢做外室,她自然是想脱奴籍和玉书过啊!可是这条路何其艰难,且要她的女儿玉书一个人去抗,她怎么能……“我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