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第三十六章
事情比艾梅莉丝预想得要更加棘手。
贝利低声汇报，根据仪器检测，地上的液体极易挥发，成分复杂，对人类的具体影响未知。但可以肯定，对他们这些外星种族和人造人同样有效一一恐怖的天才。
“新风系统的功率已经被调大，但想要完全更换室内的气体还需要一段时间。如果让我们的人出面控制现场,情况可能更糟，可以让人类服务生一一”艾梅莉丝拒绝了这个建议。
她只希望现在没有任何人再靠近那滩红酒，不要把影响扩大。“我们检查过工具间的消毒水，也排查了帕沃斯管家带进来的酒，两者本身都没有问题。没想到混合后竞会产生这种效果。根据帝国法律，我们有权直接出击一一”
“停，停,停，这个绝对不行，肯定不行。”艾梅莉丝揉了揉太阳穴,这可真是让龙头疼。她想起了那个被称作小丑的罪犯。要是清除对象是他，清理干净自然没什么大碍。但西奥多那个混蛋……可就不一样了。虽然她是真的，很想这么做。
“用人类的方式来反击吧，让他破产，或者别的什么。比如一一以投毒罪起诉他？还有，制造这玩意儿的人，给我找出来，没记错的话，那也是个惯犯。贝利应声离开，但艾梅莉丝也很清楚，若对方想撇清责任，对这些在哥谭盘踞多年的老牌家族来说，简直易如反掌。
要让他们受到法律的制裁……并不容易。
布鲁斯让大家靠近窗边的决定是对的。
可他自己呢？如此容易挥发的气体，就算是绕过去，也很难完全规避吧。艾梅莉丝忍不住望向门口，她多希望自己有双能够透视的眼睛，等一下，超人是不是有这个能力来着？
在艾梅莉丝思考她的基因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一一“这位先生，你还好吗？”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艾梅莉丝猛地回头，想要阻止，却又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不过，她是瓦雷蒙一-本就不需要理由。
于是她径直开口，毫不客气地出声制止。
一一还是晚了，又或者说，那人完全没有理会艾梅莉丝。男人刚走出几步，便突然跌倒在地，双手朝前乱挥，像是在驱赶什么看不见的怪物。
人群像煮沸的水一样开始骚动。
他的同伴试图上前，这次艾梅莉丝出声制止，他们倒是总算听了进去。窃窃私语像潮水一样涌来，不同含义的眼神转眼就汇聚到艾梅莉丝一人身上。
她无所谓地捻着发丝。
“瓦雷蒙小姐，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些什么？”是那个讨厌的医生。
“啧，我以为你的医学文凭不是用钱堆出来的。"艾梅莉丝冷笑，“那家伙的不正常，难道埃利奥特医生看不出来？”
她特意在医生二字上加重语气。
“是那瓶红酒？"埃利奥特冷不丁道，“我记得，上次是你和布鲁斯把酒泼到了他主人身上。”
他没有刻意压低声音。
周围的人，全都听见了。
他们的脸色几经变化。
“是来报复的？那为什么要牵扯我们？”
“布鲁斯·韦恩去哪了？他该不会…早知道吧？”“可瓦雷蒙小姐还在这里.……”
“谁知道呢，豪门之间，对吧？”
艾梅莉丝侧目瞪向耸肩道歉的埃利奥特，再次确定，她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家伙。
她平静地抬高音量，清晰地对所有人说：“请大家不要惊慌，布鲁斯已经去报警一一”
目光扫过埃利奥特，带着警告的意味，“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我已安排工作人员提升通风效率，只要一一”
只要没有人乱来，就能等到蝙蝠侠登场。
这么一想，到时候只能让唯一有防毒面具的蝙蝠侠拖地--辛苦了，蝙蝠侠。
但可爱的幻想还没持续几秒，现实就迅速接管了舞台。砰！
水桶被人猛地踹翻，是那个一直没有动作的清洁工。透明液体与红酒交融，地板上的“玫瑰花”一路绽放，直蔓向出口。人群中爆出尖叫。
艾梅莉丝终于嗅到空气中不对劲的味道，立刻捂住口鼻，试图减少吸入那些有毒的气体。
但没什么用。
她干脆利落扯下裙摆，蘸上酒店提供的酒水当作简易防毒面具。只能赌一把，毒气不会和酒精起反应。
也有人和她想到一块，都想要去赌自己的运气，三四个人贴着墙边试图从大门逃跑。
她劝不住他们。
说到底，哈……她只是个外地人。
靠近门口、刚要握住门把手的女人先是一愣，像是在反光里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她忽然猛地回身挥拳，身后人的鼻血迸溅在她的手上也没能阻止她控出下一拳。
那些试图离开的，也一个个露出恐惧的神色，即使捂着口鼻，也很快步入前者的后尘。
艾梅莉丝目光扫过整个宴会厅一一
没有能拿主意的人在，所有人都乱作一团。她快步走向窗边，宾客本能地让出一条道路。他们呆呆地看着她伸手推开厚重的窗扇，冷气立刻被晚风顶开。“不要躲在窗下！风会从下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