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第五十四章
“如你所愿,我给你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思考，瓦雷蒙。”蝙蝠侠站在艾梅莉丝的床前。在他的记忆里，这并非他第一次踏入瓦雷蒙所下榻的酒店,但却是第一次走进她的房间。大片的织物散落在地面上，即便隔着特制的靴底，他仍能感受到脚下过分柔软的触感。
有瞬间,蝙蝠侠会以为这是一座用各类白色皮毛组成的宫殿。但这里并不缺少颜色。
白色间点缀着各色珠宝与黄金，靠窗的位置甚至摆着几日前在拍卖会上被拍出高价的画作。所有这些不菲的珍宝，都散落在房间各处，离床越近，密度越问]◎
若不是还能看见人类常用的家具，蝙蝠侠几乎会怀疑，自己误入了神话中属于巨龙的巢穴。
随着他一步步靠近房间的中心，每一步都带出轻脆的响声，圆形的金币滚落，清楚地提醒房间的主人，有人闯入。
这是蝙蝠侠刻意制造出的声响。
可惜，他的“好意”没有得到回应。开场白没有任何回音，床垫上隆起的白色鼓包也毫无动静。
“不要让我后悔一一”
相信你。
话音未落，被子组成的结界忽然破开一道口子。黑暗中有东西缓缓浮动，一截如玉般的手臂伸出，精准地指向蝙蝠侠站立的方向。邀请。
如果是布鲁斯在这里，他或许会觉得这是艾梅被可怕的“被子怪兽"吃掉了，正伸出手请求他的救援。
蝙蝠侠不会这么想。
也许会，但也只是一一一点点。
黑色的手甲悬停在她伸出的手掌上方。
与他宽大的手相比，那白玉般的手要小得多。蝙蝠侠有布鲁斯的记忆，他记得,在舞池里，她的手曾被他握在掌心，随着旋律转动。然而这一次，他的手还未来得及落下。
下一秒，力量骤然袭来。
小巧的手牢牢拽住了他的手腕。
羽毛与珠宝一同翻涌，仿佛整张床铺活了过来。他只来得及绷紧身体，视野便被白色的织物吞没。
柔软的发丝如瀑布般倾泻在他身上，像是活过来般顺着制服缝隙钻入内里，扫过全身一-但那不过是下巴被发丝轻轻拂过的错觉。等他回过神，身体已被重重压入床垫，香气与织物紧紧包裹着他，过于温和，以至于让人难以提起警觉。
黑暗中，她叉开双腿，跪坐在他腰腹两侧，低头逼近他的脸，距离近得几乎没有缝隙。
白色的长发与黑色的披风缠绕交织，像是攀附在高耸塔尖上的荆棘，既危险又无法挣脱。
蝙蝠侠怎么不知道，艾梅莉丝的体温竞然会这么高，夹在他腰腹的小腿仿佛火炉，周围的空气也被烘得温热。
还是说，她在这被窝里待得实在是太久了？“瓦雷一一”
“艾梅莉丝。”
唇瓣一张一合，热气喷洒在他的皮肤上，仿佛小猫爪子在下巴轻轻挠痒。蝙蝠侠下意识抬头想要避开，可她显然不打算放过猎物般的某人，气息紧追不舍，“是艾梅莉丝，蝙蝠侠。”
“和我一起念，艾·梅·莉·丝，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听你叫我艾梅。”她的手指划过蝙蝠耳朵。粉光曾在雨夜里问过他，这个装置究竞有什么作用，是天线？还是暗藏的小刀？那时蝙蝠侠没有回答。既然如此一-那她就自己去寻找答案。
乱动的手被粗糙的皮革攫住，紧紧锁在他掌心。艾梅莉丝并没有挣扎，像是默许。
白色的目镜在黑暗的被窝中依旧显眼，高耸鼻梁下微微下撇的嘴角也同样冷硬。
“艾梅，你不打算再隐瞒了吗？“蝙蝠侠选择屈服，将话题强行拉回正轨。他没有动用往常逼问真相的手段一-没有威胁，没有恐吓。他总是愿意给同伴更多的机会，更何况是艾梅莉丝。
黑暗里，他看不清她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一直在变化：时而像蜜糖，时而像透明果冻一一甚至，感谢火柴马龙，他还见过一双因病被泪水浸润的眼睛。“你真的需要真相吗？难道我们这段时间的相处还不够美好吗？为什么非要知道真相呢一一”
声音太近了，几乎贴着他的唇在低语。随着艾梅莉丝俯身，发丝滑落，蝙蝠侠不可避免地被她的气息与香味笼罩。
她伸手去扯那副恼人的面具一-她想要看见布鲁斯的蓝眼睛，想要知道他此刻究竞在害怕，还是在厌恶。
为什么要在此刻，说他知道她的秘密？为什么要在“爱"的承诺之前，先说出“吞噬基因"的可怕真相？
他的理智会不会得出她最讨厌的结论？
艾梅莉丝有那么一瞬间，希望自己面对的是布鲁斯·韦恩，那位温柔的甜心。可她清楚，他们就是同一个人。只是愤懑让她迁怒，偏偏她习惯了我行我素，不认为这有何不妥。
再说了，蝙蝠侠一-他自己都没有反抗。
她张开唇瓣，轻咬住他的下唇，在口中玩弄，像在吮吸糖果。小腿能清晰地感受到制服下肌肉的紧绷。
棕色的眼瞳边缘逐渐泛红。
你在害怕吗？
害怕我会把你当成食物吃掉？
我们之间相处的日子，对你来说，竟然如此微不足道？她弓起背，正要继续质问，